“嗯？”

太宰治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人抵在墙上。

这态度不对啊。

千贺知见过他本人？在哪里？

太宰治蹲下身看着千贺知难得有些惊恐防备的模样，不顾对方的挣扎，伸出手在千贺知的身上摸了一遍。

果然摸出了两个窃听器，他面不改色地将几个小小的窃听器捏碎，又瞥了眼千贺知的耳夹，“啧”了一声。

鸢色的眼瞳褪去了温和的表象，含着某种阴沉的、令人几乎透不过气的东西，连脸侧凌乱的卷发都无法让他看起来变得柔和一些。千贺知看着这样的太宰治，身侧的手竟然紧张地贴紧了墙面。

不是太宰治。

不是那个阴郁的男人。

是……被那个熊孩子用火箭筒砸中的时候曾经看到过的男人。

【“虽然……但是果然还是很不爽啊。”

在小千贺出现之后，思索了没一会儿，男人就判断出了原因。他一只手牢牢压在千贺知的肩上，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千贺知脖子上的牙印。

看到他的表情，千贺知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太宰治垂下头。

柔软的嘴唇压在牙印上。

紧接着，痒痒麻麻的感觉从嘴唇与肌肤接触的地方传来，千贺知抖了一下，“喂——！”】

虽然脸长得一样，但是千贺知是可以区分他和另一个太宰治的。

明明要论外表，应该是那个太宰治给人的感觉更加压抑一些，可是他在面对这个太宰治的时候竟然会无法遏制的、想要退却。

千贺知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防备，一只手忍不住抬起来捂住了脖子。

看着他的动作，太宰治一挑眉，微笑着拉开他的手。

然后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嗯？”

这是……

吻痕？

太宰治挑眉，不知道计划的哪一环出了差错。他原本以为对方脖子上充其量只会有另一个自己留下的牙印而已，没想到——

看千贺知这个反应，这是他本人干的？

不，他绝对没做过。看来这之间又发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还真是……

太宰治忍不住叹气：“千贺……算了。我来给你补充魔力的。”

千贺知头一回拒绝别人给他补充魔力的邀请是因为“这个人看起来真的很难搞”。

当然他不会承认，反而很冷静地回绝：“不，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

太宰治问：“为什么？”

千贺知：“我……我答应了别人只接受他的血。”

“你答应的是‘太宰治’吧，”太宰治眨眨眼，“我也是‘太宰治’。没有差别不是吗？”

没错。

气息也是一样的。

这两个人，确实……不是双胞胎这种关系，而是真真正正的同一个人。千贺知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是总之他不太想接受这个太宰治的血。

他抬眼看着太宰治，对方好像藏着深情的眼睛让他莫名有一种过电般的感觉。

这和另一个太宰治没有关系。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来自于眼前人的——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比起另一个太宰治，他多了一份沉重的温柔……明明属于黑暗，却足以成为光明。这就是这个太宰治给他的感觉。

黑泥中开出的花朵。

扭曲而美丽的灵魂。

“不……”千贺知移开视线，试图再拒绝一下，“不一样——”

还没说完，太宰治的那张脸猛然凑近了。

接下来是一个吻。

带着血腥的气息。

太宰治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撬开千贺知的唇齿，将血液送入千贺知的口中。千贺知的眼睫颤了颤，纵然有点抗拒，却还是下意识去索求更多的血液。

好奇怪。

太奇怪了。

血液在他的体内转换成魔力，而魔力的逐渐充盈让他的身体慢慢地发生了变化。可让他不解的是胸膛之中跳动着的心脏，从诞生那天起，它似乎就没有如此剧烈地跳动着。

像是复苏，像是重生。

“咬我吧，”恍惚间他听到太宰治在他耳边说话，呼吸打在耳朵上，痒痒的，“你没有违反任何约定。咬我，然后恢复原来的模样吧。千贺。”

千贺知这回没有再拒绝。

剧烈的心跳却让他觉得上瘾，他扯开太宰治的衣服，然后凑到太宰治的肩膀上，用力地咬了一口。

“唔——”

痛感还是让太宰治皱了眉，不过他抬起手，力道极轻地搂着千贺知。

“没关系。”

太宰治轻轻地拥抱着他，感受体内血液的流失，脸上的笑容反而渐渐扩大了。失血让他有一种轻微的眩晕感，脖颈上的温暖伴随疼痛，持续着。

“就这么让我死去也没关系。”

若是这样死去，肯定是幸福的吧。灵魂也好，躯壳也好，都找到了归处，算是拥有了它们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