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同人)[绝代双骄/鱼玉]蛊(108)
小鱼儿不动声色地瞧着江玉郎。他的心里乱如蓑麻,先前虽自万春流、杜箫口中对自己父母和江别鹤的渊源有所了解猜测,但当真相铺陈面前,他竟慌愕无神起来。
因此他想看看那人眼里的神色,究竟是威慑紧张,或是哀戚悲伤,抑或急切难耐。
但江玉郎竟垂下了头,将一切神色敛了起来。
——也许尽皆有之。
而他,又何尝不是。
小鱼儿长长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不会收回当日的话,也永远不会。”
江枫与花月奴的生育之恩,如何能忘。
但若是为了此事,与根本和当年血案毫无关系的深爱之人江玉郎要反目,他自是难免踟蹰踌躇。
有了江玉郎的江别鹤是如虎添翼,没了他这个知道他所有机密青出于蓝的儿子,江别鹤必定不敢兴风作浪。
何况江玉郎已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与父决裂,他若也弃他而去,凭江玉郎的玲珑本事虽不至惨淡流落,但到底凄凉。
君心我心,江小鱼从不是狼心狗肺的人。
江玉郎倏然瞪大双眸,讷讷道:“你……你不在意?”
小鱼儿笑了笑,平静道:“江别鹤害死我父母,因此就算你我两情相悦,我也绝不会尊他一声前辈,而报复也在我见到燕伯伯后有待考量。但是你与那事并无关系,何况现在你又愿离了他,我不想因为此事放弃你。”
江玉郎怔怔地看着他。小鱼儿定定地凝目望他,轻声道:“江玉郎,我没有那么高尚。”
他若是断然答应江玉郎再去杀了他们父子,最后殉情,后人必会赞他一声敢爱敢恨有情有义。
一如地灵宫中、爱上仇敌又杀死了他、最后以身殉情的方灵姬。
但他做不到。
“我爹娘若是还未亡故,定会希望我能活得很快乐,选择我想要的。”
那人语声一顿,江玉郎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眉梢眼角不自觉挂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之意。
小鱼儿明透的眼对住他的眸,柔声道:“江别鹤害他们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而你虽先前并不是个君子,但……你只要答应我往后绝不再做那些事,你若愿跟随我……便罢了。你早已是我的,我不会弃了你。”
爹爹,娘亲,抱歉。我爱上了江琴的孩子。
我会和燕伯伯为你们报仇,但我终究放不下他。
我到底贪图眼下的温暖。
江玉郎心尖一阵震颤,拨云见日,豁然开朗。压抑许久的黑云吞下酝酿着暴风雨的凶戾,泄入阳光的一片灿烂,以及那人眉间如水墨染就的,山光水色。
他心神激荡,不禁颤声道:“……谢谢你。”
小鱼儿静待面前的人敛去眼里脆弱羞赧的水光,才轻道:“喂。”
江玉郎方从心底如潮水般的欢悦庆幸里脱身,懵懂抬首。
于是唇被吻住。
他们相吻,摆脱了一切桎梏,好像本应是上天注定的顺理成章。
江别鹤说他们生来是宿世对立的敌,但这一刻彼此才荒谬地感觉到,他们生来便仿佛应该是这样的关系。牵手,拥抱,亲吻,好像做过千千万万遍。
情到浓时,两人已滚入床帐。小鱼儿身为屠娇娇的弟子究竟不等闲,江玉郎腰都软了,生生迫出几声酥软呻/吟。他也顾不得形势优劣,伸手去扯他的衣服,顺势在少年纤细的锁骨上落下细吻。
“不行,你有伤。”小鱼儿下腹邪火正旺,分心按住小狐狸捣乱的爪子。
“……”江玉郎气馁地一口咬下去,粉红齿痕赫然在目。
小鱼儿在他耳珠上一吮,懒洋洋道:“好好亲,不许咬。”
欲求不满的狐愈发肆意。他充耳不闻,点着那齿痕,柔笑道:“你若有朝一日胆敢变心,我就这样咬死你。”
小鱼儿不禁一笑。若是他们敌对时他说出这话,也许还有几分摄人;但此时江玉郎脸颊粉扑扑地躺在他身下时突出此言,只更像是胡搅蛮缠的撒娇。
但他知道,他的确能够这么做。即便他已领略过他的温柔,但江玉郎的心狠,仍素来闻名。
小鱼儿低下头,在那莹白圆润的鼻尖咬了一口,笑嘻嘻道:“你真狠。”
“你早该知道。”江玉郎微笑着迎上他目光,凌冽冰澈的双眸揉碎了春天未及化解的冰屑,温柔且冷酷。
“放心罢。”小鱼儿吻在他嘴角,寸寸辗转向下,炽热潮湿。“我若是放手了,就再找不到你这样的小狐狸了。”
江玉郎身子一颤:“你……”
“我改主意了。”小鱼儿正色道,“胸口受伤,腿可以动么?”
重重帘帐散落,隐约可见年少有力的躯体交叠。
伴随一声略显甜腻的哼/吟,依稀有懒洋洋的闷声调笑,好似正在逗弄一只午间慵懒的猫:“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