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子怎么……这么软……

唇上的热离开了，一个声音在头顶问他：“还喝么？”

叶修头晕得更厉害，懒懒地嗯了声，还在想为什么周泽楷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咔嗒”一声，chuáng头的台灯按灭了，眼前的手掌也撤开了，叶修挣扎着力气微微睁眼。

目之所及，一片黑暗。

接着唇前一软，些许热水渡了进来，叶修这才意识到那人是以唇喂他水喝，当下抗拒跟着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人见他这样立刻松开了他，又担心他呛着，一边慌乱地抹去他唇边和脸上的水，一边扳着叶修的肩膀将他立刻拉了起来。

“咳……你gān什么——”

那人却没说话，只是站了起来，chuáng头的桌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掌心按进了一个手帕，凭手感叶修依稀地记得，这是周泽楷给他擦脸的手帕，棉麻的手感，有些粗糙，擦脸的时候有点疼，但吸水性极好，他回想起他趴伏在水池gān呕，周泽楷没有说话，只是一次次把脏掉的手帕洗gān净再递给他。

这条手帕如今又塞回了他手里，还带着点湿润，叶修抬手将手帕递了出去说：

“不用了，谢谢……”

他能感觉到“周泽楷”还在他身边，只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习惯周泽楷的沉默，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头还是晕晕沉沉，叶修刚刚咳完，五脏六腑都跟着烧灼，胃里空空的跟着心脏的跳动而抽搐着，这一切几乎让他无暇思考更多，只能依稀记得刚刚身边的这个人将水渡进他的口中。

他本来以为很多事情如果不去在意就会慢慢地消解，但一些事情的发展在今晚喝醉酒后，似乎开始失去控制……

“前辈难受的话可以靠在我的肩膀……”

“我可以送前辈回家吗？”

“前辈这么难受，还是不要等了……”

“我已经托人和韩队长说了……”

“今晚可以一直照顾前辈吗？”

“我对前辈……”

……

“小周……”

叶修抬手，在空中晃了晃，也不知道身边的人能不能看见，但光是这样，他自己已经花了很大的气力。

chuáng边的人没有吭声。

“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了，改天，我会和你好好……谈一下的。”

叶修说完这句话后，深深地吐了口气。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那人转身去开门，叶修累得重新倒回chuáng上，大脑嗡嗡作响也听不清外面的动静。

唯一能靠来人的声线分别出是陈果。

“麻烦别告诉他，我来过。”

这是韩文清离开叶修家前对陈果的最后一句话。

他站在门口，走廊昏huáng的灯光从他的前侧方落下，映衬着韩文清笔挺的鼻梁和深皱的双眉，陈果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便见韩文清转身走到了电梯口。

“你咋不开灯呢？”陈果走进卧室问叶修。

“刚刚谁走了？”叶修躺在chuáng上，声音还是哑着的。

“嗯……我刚碰到小周走了……”陈果说的这是实话，他在楼下碰到了周泽楷，那孩子盯着手机发呆看到她过来还礼貌地点了点头。

“嗯……”叶修若有似无地回了声翻过身去。

“很久没见你喝成这样了，起来吧，喝点醒酒药，再把这杯水喝了。”陈果端着热水走到chuáng边。

☆、第 5 章

11、

一个月后。

选手休息室。

“小周，那几个账号卡谢谢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哈，下场比赛，兴欣对轮回，是下个月吧，加油吧！”

“还有话和前辈说。”

叶修见周泽楷抬手将去路拦住，想起什么似地两指点了点眉心：

“也是，我也确实有话找你说。”

“说什么？”周泽楷抬头看向他，眼神又很快暗了下去。

“谢谢我喝醉酒那天你照顾我。”叶修道。

“前辈要说的只有这些？”周泽楷沉默了会儿又淡淡地问。

“小周，有些事情，可能……换一种方式去思考或者对待，也许会有更好的结果。”叶修挠了挠头，轻咳了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平稳的。

“我喜欢前辈这件事吗？”周泽楷冷冷地直接问道。

叶修听周泽楷如此直白说了出来，一时哑然。

“那前辈想要的，是什么结果呢？”周泽楷又问，他抬起头看向叶修，眼神里带着光亮，“前辈会考虑和我在一起吗？”

“小周，如果我比你小，一定比现在还要容易被你吸引。”叶修笑了笑拍了拍周泽楷的肩膀。

听到叶修这里的回复，站在门外的韩文清心下似是泄了口气，他有些艰难地迈开步子，离开了房间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