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疯子是讲不通道理的。
她道:“错金博山炉,就在你的手里?”
徐静输道:“不错。”
说着,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香炉。
朗月这才有闲工夫观察他的衣着,看一眼便发现徐静输的衣服很奇怪。
宽袖广袍,脚踩一双木屐,让她联想到了海另一边的倭人。
但这人的衣服又与倭人不同,因为一点都不利于行动。
朗月冷眼看着,觉得他打扮得不伦不类,有点像道士。
徐静输道:“你们的目的不就是这个?”
他说着还扬了扬博山炉,宽大的袖子跟着手一起晃荡。
朗月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动作。
她手上的剑急速向徐静输刺去!
徐静输向后一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剑,与朗月手中的软剑交锋,发出“哐——”的一声响。
朗月脸色一变,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这把剑的重量!
弧若寒月,云霞灼灼,是至刚至猛的剑法!
但朗月也仅仅是变了脸色罢了,虽然徐静输的武功比她想象中的要高强,但到底还比不上朗月,她也是白云城出来的高手,走的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路子,当她认真起来时,以肉眼几乎看不出她在一秒钟之内刺了多少剑,眼花缭乱之时,身体已经千疮百孔。
她的剑法被取了一个很好听也很柔美的名字,叫做天女散花,然而美的只有剑法,以及从剑尖上滴落的血。
那是敌人的血。
血从徐静输身上低落。
他淡蓝色的袖子已被染成了鲜红。
朗月嘲讽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想不到也只在嘴上耍威风罢了。”
就剑术来看,绝对是朗月更胜一筹,但她靠近对方每踏出的一步却很稳健,因为她担心对方还有什么后招。
明明徐静输已经输了,他脸上却带着平静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徐静输道:“我承认,你的剑法是很好。”
他道:“也不愧是跟着叶孤城的人,果然有非同一般的本领。”
他说起叶孤城,就仿佛已经知道对方是一个大能。
这其实很正常,因为他在江湖上已经留下了赫赫威名,然而朗月却觉得有些奇怪。
眼前的男人总是知道一些别人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比如说白云城的人能够长生,又比如说徐福活了一千三百年。
她其实有点相信对方说的话,但却又不是很相信。
更何况,他的话中有一种绝对不应该存在的情绪。
那就是嫉妒。
徐静输为什么要嫉妒城主?
果然,徐静输下一句话就道:“但我猜,你虽然能够长生,也不过就是活了百年之久,定然与叶孤城不一样,是活了一千六百年的。”
朗月冷冷道:“城主没有活那么长时间。”
这世界上怎么有人能够活一千六百年。
但徐静输却好像不会听人说话似的,他颇有兴致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他怎么活这么多年的。”
他道:“我的老祖宗徐福能活一千四百年,是因为他得到了两件宝贝,常人就算是修行阴阳术,也不过就是活的时间长久一点罢了,叶孤城没有学阴阳术,但他却活得比我老祖宗还长,但我却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什么宝贝能和叶孤城活一样的时间。”
朗月道:“满口胡言乱语。”
说着,下一剑就要刺到徐静输胸口。
徐静输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说你太急躁了。”
他道:“你怎么不猜猜,为什么我知道你一定没有活这么多年?”
朗月不说话,她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徐静输死!
“!”
电石火光之间,有人以人类难以想象的速度冲过来,挡住了即将刺向徐静输胸口的一剑。
朗月眉头一皱,见那人胸膛已经捅穿,就想把剑拔出来,再往徐静输身上来一剑。
却不想那理应死的人竟然伸出双手,不让朗月把剑拔出来。
手上血流如注,却好像没有感觉,以身体保护徐静输。
不,不是没有感觉,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疼痛!
朗月看着对方黑漆漆没有生气的眼睛,难得产生了恐惧。
“!”
鲜红的血洒在地上。
不是徐静输的血,而是朗月的血。
他的剑,天照剑,捅入了朗月的腹部,血不要钱似的往外喷溅,刺入她腹部的剑恶意转动一圈,然后再拔出来。
血越来越来,汇成一条小溪,一条河流。
徐静输的声音从朗月身后传来,他喟叹道:“活过一千六百年的人一定知道,我们阴阳家,靠得根本不是什么武功,而是阴阳术。”
他微笑着在朗月耳边道:“不是倭人低劣至极的术法,而是春秋九流十家之一阴阳家的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