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道:“你杀了阎正义,已经成了全江湖通缉的要犯,我为什么不能绑着你。”
他说的其实是不全是真话,只不过是为了增加花毛猫的压力,让他说出来的话话中实话更多一些。
当然,以他的罪就算是上门自首,也是要死刑的。
花毛猫听此言,脑海中竟然不由自主浮现出他下毒的场景,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言语可以骗人,但记忆不可以骗人,他是真的杀死了阎正义。
怎么办?怎么办?
他瞪大一双眼睛,表情十分惊恐。
花毛猫原来意识不清醒,但现在被破解了摄魂大法,倒是知道阎正义在江湖上是个多么有名多么有威望的人物,杀了他的人,不管以前有没有做恶事都会被归类为恶人。
只有恶人才会畏惧嫉恶如仇的江湖大侠。
他几乎忍不住对着叶孤城目露哀求之色,就如同落水的人,身边只有一根苇草能够让他不陷入湖中央。
能做的事情,也不过只是紧紧拉住这根苇草罢了。
叶孤城与花毛猫平视,他道:“你在去参加江湖集会之后,究竟看见了什么。”
这也是叶孤城最想知道的事情。
那花毛猫听了,死命回想,只求自己能想到些什么,让叶城主放他一条生路。
但不知怎么的,他想的越用力,越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像从进入那小酒楼之后一切就朦朦胧胧好像蒙上了一层布,即使再努力地回想,也只有一个虚影。
花毛猫目露痛苦之色,让叶孤城的眼神中不由自主戴上了一丝失望。
花毛猫忽然道:“我记得……对了,陆大侠!”
叶孤城来了精神道:“陆小凤,怎么了?”
花毛猫道:“陆大侠,他好像想要走。”
叶孤城竖耳朵听着。
花毛猫又道:“然后林三郎不让。”
叶孤城道:“林三郎?”
花毛猫道:“这人很奇怪,竟然与陆大侠呛声,而且他说完话之后,门竟然就关上了。”
叶孤城默默地记下了人名。
花毛猫道:“然后……”
然后什么?
花毛猫又在痛苦地挣扎,有什么在阻止,在影响他想起来。
半晌,他道:“一双眼睛。”
“一双比鹰隼还要锐利的年轻的眼睛。”
叶孤城道:“年轻的眼睛?”
花毛猫惊慌道:“我不知道,我只能想起这个。”
叶孤城道:“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眼睛竟然也能用年轻来形容?
花毛猫道:“一点都不浑浊,而且充满了对世界的兴趣与探究。”
叶孤城一愣,什么鬼。
讲道理武侠侧的形容就不能写实一点不要这么抽象吗?
要求不高,你就说说那人的眼睛什么颜色,什么形状就可以了,我搞不好还能找到人。
你跟我说眼中蕴含的情感,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啊!
但花毛猫已经沉浸在了不可描述的惶恐之中,根本看不见叶孤城臭臭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的描述非常写实,写实到把自己都要给吓死了。
他道:“然后是漫长的隧道。”
叶孤城又默默记下一个点,隧道。
恐怕就是现在已经塌了的那个?
花毛猫道:“接下来,好像就有人不断在我耳边说话,让我找机会杀了他,杀了他。”
这个他,自然是阎正义。
他用一种非常可怜的眼神盯着叶孤城道:“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叶孤城站起身来,微微叹一口气。
情报太少了。
他出了囚室,在门口等着的是朗月,似乎在等待叶孤城下指令。
叶孤城道:“先去查查林三郎是怎么回事。”
朗月道:“是。”
然后便低头走了。
西门吹雪坐在宁静的茶室中,身旁有一团雾气欢快得围着他打转。
玉罗刹抓住一切机会对宝贝儿子嘘寒问暖,看见叶孤城走进来,则换上了阴阳怪气脸道:“怎么,问出些什么来了?”
可惜他表情被迷雾所笼罩,声音又嘶哑听不出是男是女,即使表情看上去再嘲讽再有敌意也不为外人所知。
也是很浪费了。
叶孤城道:“摄魂大法,是靠眼睛施展?”
玉罗刹哼一声道:“不错。”
叶孤城又道:“若是靠眼睛施展,一个人只有一双眼睛,能否同时对上百人使用摄魂大法?”
就连西门吹雪听见叶孤城的这句话都微微抬头。
同时对上百人使用?听起来就很震撼。
然而玉罗刹却道:“有何不可?”
西门吹雪道:“一个人只有一双眼睛。”
玉罗刹道:“阿雪说的是。”
西门吹雪道:“一个人一次只能与一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