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无头悬案。
“人带着面具!”
陆小凤又听见有人如此喊道。
“拿下来,把面具拿下来!”
“好。”
似乎是有人动手,小心翼翼地把面具扒下来了。
“人是谁?”
他又听见有人惊恐大叫道:“是寒梅,是西方魔教的寒梅!”
陆小凤听见这句话,有如遭受当头棒喝
咬牙越过人群,飞奔着向声音喧闹处而去,那模样,就好像死得不是寒梅,是陆小凤的妈。
但谁都知道,陆小凤无父无母,是一个江湖浪子。
被他搭话的小青年脸上满是疑问。
人挤在一起,明明是还算宽敞的院子,却因为人太多而水泄不通。
陆小凤想要钻进人群看见尸体,也只能在人潮中不断向前挤,嘴上喊着“让让让让”。
没人会注意到这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的男人是陆小凤,因为现在大部分人和他的情况都一样。
都想看看,死的究竟是不是岁寒三友之一的寒梅。
寒梅和其他死的人都不一样,目前死的六十个人,没有一个是有名气的,他们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不请自来的年轻侠士,正因为此,虽然武当山会名誉扫地,但至少不会出现什么外交问题。
因为有分量的人一个都没有死。
但现在却不一样,岁寒三友是江湖上非常有名气的人物,因为他们已经能被称为老怪物。
所谓的老怪物,那几乎就是种传说,即使在中原已经销声匿迹多年,突然一出现,年轻的后生依旧认识他们。
这影响力,就很了不得了。
而且他们的武功也确实很不错,起码对得上岁寒三友的名号。
杀他很难,杀了他之后趁所有人不在意将尸体抛在众目睽睽之所就更难了。
看现下模样,分明是人有意抛尸,但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其中还不乏武功出色之辈,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究竟是谁抛了尸体。
想着,不由打个寒颤,有人还在拼命向着寒梅尸体所在方向挤挤攘攘,有人却已经在警惕地探查周围情况,试图找出扔了寒梅尸体的罪魁祸首。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陆小凤终于冲破人墙,看到了寒梅。
他的尸体就如同叶孤城形容的一样,穿着黑衣,带着面具,现在那面具被人扒了下来,展示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一张混杂着恐惧与惊讶的脸。
寒梅的瞳孔还没有开始扩散,看见他尸体的每一个人都能切身体会到他的恐惧。
一阵阴风刮过,背后凉嗖嗖的。
众人的恐惧不仅仅来源于寒梅的尸体,他死得如此凄惨,其他人也不得不多想,就算是一直很淡定的老派高手在看见他时表情都不由自主变得凝重。
无形的剑悬挂在上空,长久以来因为武功出色而产生的安全感被瞬间打破。
之前死的都是些小虾米还好,他们武功高强,就算有人要动手也不会牵扯到自己,这几乎是条被默认的规矩。
但是现在,事实告诉他们并不是这样。
人群中有人犹豫道:“这难道也是玉天宝干的?”
“不能吧,不是说玉天宝的武功不好?”
“但这里似乎又没有第二个人有杀死寒梅的动机。”
“如果是玉天宝,应该也是下毒,但看这人模样,分明没有被下毒的。”
寒梅的脖子上有一条薄薄的血线。
是剑、是刀,还是别的武器?
“应该找人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纷纷复议。
在这里,又有谁有判断死法的眼力。
西门吹雪。
但西门吹雪现在不在这里,他一早就出去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走的如果是别人,在场人指不定会有多少抱怨的,但如果是西门吹雪,他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人敢在背后说西门吹雪的坏话,特别这里有很多双眼睛,有很多双耳朵。
你若说了西门吹雪的坏话,流传到他耳朵里怎么办?
既然西门吹雪不在,就只能找别人。
又有人道:“金九龄,金捕头可在?”
金九龄是六扇门的,平日的工作就是查些疑案,他见过的伤口应该也有很多,即使对医术不大了解,让他看看伤口应该也没有问题?
在场人都左顾右盼,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金捕头也不在!”
真是奇了怪了。
人都到哪里去了。
金捕头人到哪里去了,他去盯着岁寒三友去了。
金九龄虽然是不是个好人,但业务水平实在是不错,而且他心里门清,这悬案不破,他们所有上武当山的都会变成笑柄。
更何况,即使嘴上不说,又有谁在心里敢发誓,说自己对罗刹牌一点兴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