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恰好遇到张龙进来,端木翠忙揪住他:“哎,张龙,我问你,开封的花市在什么地方?”
“哦,马行街后头,顺着大路直走,尽头拐个弯就是。”
端木翠应一声,正要跨步出去,忽然又回头,低头看着地下,声色俱厉:“你,老实呆着,不准跟我出去!”
小青花开始默默地捻衣角,咬嘴唇,对手指,可能待会还会蹲墙角画圈圈。
“端木姐,去买花吗?”张龙看看端木翠又看看小青花,“要不你等等,我把信报知大人之后陪你一起去。”
“又是什么信?”端木翠好奇。
“还不是就是宣平天有二日的事情,”张龙皱眉,“这都一连七天了,也不知后头是个什么响动儿,照我说,有什么事要来就赶紧来,就这么吊着算个什么事,嗐!”
这就像整日都喊狼来了,结果一天两天狼都不露面,徒留人心惶惶——还不如赶紧来,让人死也死个明白。
端木翠的脸色有点不对:“那你忙吧,我自己去就是。”
“哎,端木姐……”张龙还想喊她,见她走的急,也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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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马行街,远不如夜晚那般热闹,端木翠想起方才张龙的话,心底下不免烦躁。
这七天来,她每天都能得知宣平的消息。
“一连两日夜如白昼,天有二日……”
“一连五日夜如白昼,天有二日……”
“这都一连七天了……”
端木翠咬了咬下唇,理论来说,如果没有回应,这异象应该很快就停止了,为什么还这么一日日的执拗不休?
思忖间,慢慢绕过了马行街,清淡的花香绕于身周,越往里走越是馥郁,端木翠晃了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晃了开去,快步向花市内里走去。
“老板,哪有卖茶花的铺子?”
“再往里走走,第三家就是了。”
细数一二三,果然就到了,门楣上大大的匾额,上书“茶花园”三个大字。
其实端木翠是真的不懂什么花的,她装着懂行的样子瞅了又瞅,心里已经晕菜了一半,矮矮胖胖满脸堆笑的老板跟在边上亦步亦趋:“姑娘,姑娘看起来是个内行,想挑什么花?”
“那个……”她清了清嗓子,“给我来一盆……抓破美人脸。”
老板吓了一跳。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跟进了随便哪个饭铺子,嚷嚷“给我来一碟卤水花生”一样来的那么轻易。
“抓……抓……抓破美人脸?”老板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就是那种白的花瓣,上面有条绿道子,还有条红道子的。”
“这花……”老板傻眼了,“小的是听过,但从没见过。”
“什么?”端木翠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说话都开始打磕绊,“这……这……这花,很贵?”
“哪里是贵那么简单啊,”老板给她扫盲,“姑娘,这花是茶花中的极品啊,小的从来都是只闻其名,没见过真东西啊。不是小的打诳语,这整个开封,都未必能找出一株两株来。”
就那破花?
端木翠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公孙先生,摆弄的还真的是“奇花异糙”?在她看来都普普通通嘛,整个开封都未必能找出一株两株来,切!
“那姑娘看看,要不要买盆别的?”老板极力想促成生意。
端木翠果然不愧是将军出身,极其具有杀伐决断之才,但见她目光在四下溜了一溜,最后停留在地上一株最最普通的白色茶花身上:“就它了!”
就它了?老板欲哭无泪。
这是怎样的客户啊,开始还以为是个肥羊,那么耀武扬威的,一开口就不同凡响,到了后来,居然就买了这么一盆……
打个什么样的比方呢,这么说吧,就跟进了钻石店,开口就要海洋之星那么震撼,结果店员屁颠屁颠殷勤了一圈下来,人拿了张宣传页跑路了……
老板懒得理会她了,收了两个叮当响的铜板,几乎是用脚把那个盆挪到她面前的。
端木翠兴致勃勃,一点都不在意:“老板,有石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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