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银子没有?”
“还要银子?”
展昭掏出碎银子给她:“都是普通百姓人家,你还真白拿了别人的?记得与人些银子。”
端木翠接了银子,忽得又想到什么:“那先生那边……”
“快去快回,我替你瞒过便是。”
端木翠喜上眉梢:“展昭,我便知找你没错的。”
展昭不答,含笑目送她穿墙而没,这才掀帘出了灶房。
公孙策果然有些好奇:“端木姑娘找你何事?”
“端木她……”展昭脑子倒也转的飞快,“问起先生喜欢吃什么,也好有个准备。”
“都是昨日剩饭,还能翻出新来?”公孙策笑着摇头,“不过端木姑娘也真是有心。”
展昭暗道一声惭愧,暗暗期盼这位“有心”的姑娘快快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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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翠这次倒没让展昭失望,不多时便笑盈盈自灶房出来,左手捧了个蒸笼,右手端着盛满饺子的瓷碗,身后还跟了三四个忽上忽下的海碗,凑近一看,酱菜有之,米粥有之,油馍有之,卤ròu有之,掀开蒸笼,却是热腾腾一笼包子。
看起来,是扫荡了不少家。
公孙策讶异:“端木姑娘,这不是昨日的剩菜吧?”
“当然不是。”
展昭舒了一口气:她若答曰“是”,才真真骇人。
“那这些……是怎么办到的?”公孙策着实欢喜。
“当然是神仙法术的精妙之处了。”端木翠大言不惭。
展昭想到灶房中凭白多出的那几块炭,微微一笑,话中有话:“神仙法术,的确精妙非常。”
公孙策自察觉不出展昭弦外之音,伸筷拈起一只包子:“端木姑娘,这包子是什么馅的?”
“啊?”端木翠倒不提防有此一问,她方才走东家串西邻,知道蒸笼中是包子拎了便走,倒的确不知包子是什么馅的。
不过她反应倒是不慢:“这包子馅可费了我许多功夫,先生不妨猜猜看?”
彼时展昭正低头喝粥,听她如此讲,便知她又在胡混,一个忍俊不禁,便被汤粥呛到,拼命低头忍住笑,借着咳嗽掩饰过去。
公孙策倒认真起来,将筷子移近跟前,翻来调去看了半天,又细细嗅了嗅,有些不确信道:“是荠菜的?”
“先生说是,就是吧。”端木翠语焉不详,继续故弄玄虚。
公孙策哈哈一笑,反觉得端木姑娘今日分外讨人喜欢,张口一咬,不由点头:“是荠菜的,香的很。”
端木翠这才长长舒一口气,也伸手拈了一只,想也不想径自递与展昭:“展昭,你也吃。”
展昭未料到她竟是拿给自己的,愣了一回,这才接过,抬眼时便见公孙策看住他若有所思,目中尽多戏谑意味,不觉面颊发热,微微偏转了头去。
公孙策却不放过他,意味深长道:“端木姑娘费了这许多功夫才做好的包子,味道确是不凡。展护卫,你快尝尝。”
展昭盛情难却,只得咬下一口,含糊其辞:“的确不凡。”
两人话中有话,弦外有音,只端木翠听得心中称奇,因想着:那户人家的主妇,也未见什么奇特之处,能做出怎样不凡的包子了?想来想去委实纳闷,拈了一个来吃,自觉也属平常,心下愈加不解。
那边厢公孙策不但自己吃的高兴,还一个劲撺掇展昭:“展护卫,端木姑娘一番心意,你多吃些。”
展昭有苦难言,扛不住公孙策热情推销——“这包子馅端木姑娘费了许多工夫”、“总是端木姑娘一番心意”,只得辛苦埋头吃包子,吃完一个,公孙策又分外热络地递上一个。
一顿饭下来,其他碗中动的都少,独那一蒸笼包子,堪堪见了底。
饭毕,公孙策带同二人一起去城隍庙看李掌柜的准备的如何,路上展昭寻了个空子,将端木翠拉后一些,咬牙道:“下次再去寻吃的,除非是立了心意要把人撑死,否则莫要弄这么多包子来。”
不提还好,一提至此,端木翠分外委屈:“公孙先生直说那包子好吃,我只吃了一个,都没品出什么味来。有心再吃一个,就见你左一个右一个,吃着一个还抓着一个,唯恐你不够吃,都省了给你吃,你反嫌我弄的多了?弄的多了你还全吃了,没说留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