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旭等人尚好,一干镖师俱都看的呆了,半晌才炸雷似轰然叫好,铁衣向郭旭道:“只岁余未见,这辛力不知从哪学了这一手功夫,若不是知道是他,我还真要以为是猿奴复生。”
采玉立于旁侧仰首观视,忽地听到“猿奴”二字,心中一悸,只觉五味杂陈。若是平日,铁衣自然避讳在采玉面前提及,只是此刻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竟忘了这一节。
俄顷,就见辛力两手叉腰,俯身向下大笑道:“郭旭,我有大礼送你,可也得看你有无能耐来拿……你若上不来,你自己不脸红,辛爷都替你躁的慌。”
郭旭摇头苦笑,伸手点向辛力道:“我早该想到,从你手里拿东西,哪有那么便宜。”
段绫罗却看的似懂非懂,向采玉道:“采玉姐姐,怎么郭大少的朋友,都是这般促狭奇怪的?”
采玉道:“我们不管他,他们这般闹发起来,可有的等了。”说着携了段绫罗的手去道旁坐下,俨然一副看热闹的神气。
郭旭正思忖上是不上,忽觉得有雨点撒将下来,急避开时,低头闻到馥郁酒气,心中一动,就听辛力大呼小叫道:“窖藏三十年的泸州酿,仅此一坛,先到者得,迟到的便只能舔坛底……”
话音未落,就见封平如同冲天鸿鹄,急窜而上,郭旭哪容他抢先,伸手急扯封平脚踝,笑道:“封平,见者有份,不容你一人贪欢。”说话间借力上跃,却把封平拉下了三四分。
封平半空中一个旋身,足上首下,顷刻间与郭旭过了两招,借着郭旭上击之力腾跃上举,哈哈大笑道:“郭旭,你是知道封平的,美酒当前,就顾不得朋友了。”
只此片言之间,郭旭腾挪变招,提一口真气,脚蹬山壁,噌噌蹭直上几步,忽地抽出佩剑,猛力往岩壁fèng隙中一cha,大笑道:“美酒当前,封平,怨不得我投机取巧。”说着臂上发力,将那剑身猛压下去,再一吐真气,凭借剑身反弹之力,轻身飞举而上。
程铁衣抬头看时,只道郭旭必定得胜无疑,就听封平急声喝道:“单单你会投机取巧不成。”
语到中途,破空有声,却是封平打出上中下三枚霹雳飞刀,恰如上中下三级镖梯,以足踏镖,拿捏的分毫不差,方欲把住辛力手中的酒坛子,就见另一边抢上竟是郭旭,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到达,竟是不分轩轾。
程铁衣仰头看时,方见郭封二人登顶,就听得叫好之声不绝于耳,一时技痒,高声道:“郭旭,封平,待我也来分一碗。”
说话间,急挥手中的镔铁盘龙棍,棍端驻地,身子却随另一段扬空而起,身至半空,手上发力,将盘龙棍翻上另一端,再拄力石壁,身子复又上扬,如此旋反几次,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再定睛细看时,程铁衣已身处壁顶。
辛力大笑道:“铁衣兄,我先时只当盘龙棍是护身之用,没想到到了你手中,攀爬腾挪也不在话下,下次见时,只怕飞空破水也未可知。”
须知江湖中旧友重会,话旧尚在其次,要在先过上几招,以武会友,几人方才以这种方式各展绝学,俱感畅快,仰天长笑,但觉眼前无垠,胸臆无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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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看时,方知岩顶别有天地,前方数十丈处高耸两块大石,两石顶端数根方木高高架起,上书“江龙寨”三字,向里望去,但见屋舍俨然,人来人往,煞是热闹。
封平笑道:“果然险绝,若非有技傍身,想进寨果然不易。”
说话间,底下又跃上一个人来,霜眉白发,却是柳尚柳老爷子,郭旭听他气息沉滞,知他上崖不易,忽听下面啊呀一声,柳尚眉头一皱,伸臂下探,将赵冯志拽了上来,赵冯志先时料定必能登顶,岂料人前失足,羞的满面通红,郭旭等怕他难堪,俱都扭转了脸装作不知。
俄顷就听下面鼓噪有声,却是一干镖师努力攀爬,还扔几根飞爪索来,惜乎岩顶平滑无碍,无处钩攀,辛力招招手,两个寨中喽啰搬过来一个可容三四人的箩筐,用手臂粗的绞索慢慢绾了下去,绞索另一头却缠在一个轮盘之上,郭旭笑道:“原来是这般上来的。”
辛力便带同几人先进寨,进得寨门之后,铁衣因念着采玉还未上来,频频回顾,看到采玉登顶之后方才放下心来,待要转头时,忽地瞥到什么,咦了一声,指着寨门两块大石道:“辛力,石上怎么有字?”
郭旭等闻言止步,封平动的极快,飞身掠至寨门处,俯身先看刻痕,道:“刻痕极新,是有人用利器才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