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骀的三魂七魄几乎都要飞掉,又要说些什么,身后一个瘦高的吉服老者伸手推了唐骀一下,唐骀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那女子,又看了看郭旭,疑道:“你刚才说住手,你是要救这郭旭么?”
那女子秀眉微蹙,叹口气道:“这里的人,唐公子要杀要剐,都与我无干,只是这郭旭……唉,实在杀不得。”
这话一出,众人俱都怔住,郭旭更是满心狐疑,不知这女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唐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为何杀不得?”
那女子缓步上前,脸现惘然之色,欲言又止道:“此事说来话长,实在不知从何讲起。”
唐骀打眼看时,只觉郭旭风神俊朗,这女子容光逼人,看来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觉心中妒忌,酸溜溜道:“莫非这姓郭的是你的情郎,你舍不得他死?”
那女子闻言泫然,唐骀此刻与那女子离的极近,鼻端闻到那女子身上幽香,不由心荡神飞,又向那女子凑近了些,几乎不曾碰到那女子面颊,道:“你有什么委屈,不妨说与我听?”
那女子展颜一笑,眼眸中忽的现出煞气,唐骀心叫不妙,正待退开时,只觉颈间一痛,伸手摸时,竟是两枚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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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格格笑着退开,唐骀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女子笑道:“凤凰点头,唐门露首。唐公子觉得我是什么人呢?”
唐骀脸色大变,腾腾腾后退几步,伸手指着那女子,结巴道:“你……你……瑶池毒手凤自瑶,是你什么人?”
那女子笑道:“都是江湖上讨生活,何必赶尽杀绝,唐公子何不大度些,解了长风镖局诸人之毒,大家坐下了好好说话?”
唐骀只觉颈间针刺之处又痛又痒,心下惊惧不定,他本是用毒高手,自然知道毒发时痛楚非“难耐”二字轻可描画,况且如果此女真的跟瑶池毒手凤自瑶有关,那么集唐门满门之力,都未必能够帮自己解毒,如此想来,不由面上变色,只片刻功夫,额上尽是豆大汗粒。
那女子却是一派悠然,她愈是这般慢条斯理,唐骀便愈是心惊胆战,过了片刻,终于一声长叹,自腰间挂囊中取出个红木软塞的瓷瓶,掷于那女子。
那女子扬手接过,拔出软塞,将瓶口凑于鼻端闻了闻,重又将瓷瓶盖上,笑道:“气味是难闻了些,不过倒还实用。”说着将瓷瓶掷于郭旭,郭旭接过瓷瓶,将瓶中丹丸倒于掌中,逐一分给众人。
唐骀恨恨道:“如姑娘所愿,唐某已将解药给了长风镖局,姑娘也该为唐某解毒了吧?”
那女子讶异道:“解毒?唐公子此话从何说起?”
唐骀未料到这女子居然如此作答,又急又恨,道:“你装的什么糊涂,这两枚银针……”
那女子道:“你说这两根针么,我可从未说过针上淬了毒啊。”
这一下更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唐骀始料不及,面上神色甚是古怪,封平低声对铁衣道:“这女子无本下注,空手套白狼,着实高明。”
声音虽小,唐骀却听得清清楚楚,狠狠瞪了封平一眼,封平双臂抱于胸前,俨然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
那唐骀本就生的肥胖,这一下恼羞成怒,面上块ròu似乎都簌簌而动,忽的阴恻一笑,道:“解药服下,暂无性命之忧,但两个时辰之后功力才可恢复,凭姑娘一己之力,能挡得住我唐门众好手么?”
那女子笑而不答,倒是一直立于唐骀身后的瘦高老者,忽得伸手扯了扯唐骀衣角,附耳说了几句,唐骀先时还愠怒,听了那老者之言,略略恩了一声,暂将一腔怒火压下,厉声道:“今日便是你们侥幸,这笔账,唐某来日再与诸位算过。”说着手臂一挥,转身便走,那些唐门中人跟在背后,鱼贯而出,片刻功夫,退的干干净净。
第25章 黑色文血
那唐骀气势汹汹,直行到镇外山下方才止步,转头恶狠狠看那老者道:“阎老三,你叽叽咕咕,不让我与那女人为难是何道理?”
阎老三尚未答话,唐骀又喝道:“你方才也看到那女人是如何装神弄鬼了,她只不过是借着凤自瑶的名头出来招摇撞骗,半分真章未露,我们就被搞得如此丧气,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
阎老三摇头道:“主公此言差矣。当年凤自瑶大破唐门,在总坛留下‘凤凰点头,唐门露首’八个字,意指只有她凤自瑶点头,唐门才可以在江湖走动。此事被唐门引为奇耻大rǔ,只有门中前辈方才知晓,那女子若不是与凤自瑶有莫大干系,如何能知道这桩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