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玉叹道:“上次保翡翠娃娃,还以为楚楚劝得邓忍回心转意,翁惜珠也改了不少,谁知……”
话未说完,郭旭已然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翁惜珠真能改了,她也不叫翁惜珠了。”
采玉笑道:“那么,你没有答应他?”
听得采玉此言,郭旭的笑容顿时淡了许多,摇头道:“此次保镖,凶险犹过于翡翠娃娃,我哪里会放心让他随行。”
采玉点头道:“不错,翡翠娃娃那次,还有辛力、封平助拳,那些人只为夺宝,倒不至于拼命,这一次……这一次……”说到后来,采玉怅然,心中竟泛起空落无助之感。
郭旭也没有说话,一时间厅中竟分外安静起来,只那信鸽扑棱棱拍打着翅膀。良久,郭旭才拍拍采玉的肩膀,温言道:“早些睡罢,明日便起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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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亮,镖队便起镖,郭旭、程铁衣策马行在最前,后面依次是段绫罗和程采玉的马车,再后面是数十辆cha着镖旗的镖车,六爷带着镖局几名好手殿后,虽说是早上,路上的行人不多,但一见是长风镖局起镖,不多时夹道两旁便聚了好些看热闹的人,程铁衣往人群中打量了几眼,侧过头对郭旭道:“郭旭,你有没有发现,踩盘子的不少。”
郭旭点点头,低声道:“就当没看见,赶路便是。”
出城门时,早有锦衣卫候着,给郭旭呈上翁泰北的手书,守城的兵卫认得是郭大少,糙糙检查了一回便放行了,郭旭打开信看了看,又重新封好,让随从的镖师给采玉送去,见程铁衣一脸的狐疑,郭旭道:“翁泰北赶在我们前头已经出发了……他查过段万里一家,跟段绫罗说的没什么两样。”
程铁衣若有所思:“郭旭,即使我们把段姑娘安全送至废园,那幕后之人真能放了她的家人?”
郭旭脸色凝重,摇头道:“难说。”
程铁衣恨恨道:“为了对付长风镖局,使出这么些下流伎俩,何苦连不相干的人都牵累起来,若是被我撞见此人……哼……”
说着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吃痛,飞跑起来,不多时便远远冲到镖队前头。持旗的行路镖师见前头跑起来,大声打了个唿哨,赶车的紧抽马腹,推镖车的跑步行进,郭旭策转马头,将主道让给镖队,镖队呼喝着从郭旭身边快速经过,前后俱都响起了“长风威武”的喊号声,一时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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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绫罗自小长在深闺,哪里见过这等热闹,禁不住撩开车帘,正探头看时,马车忽的磕上半露于路面的道石,上下好大颠簸,段绫罗猝不及防,整个人收不住,直向窗口倾过去,段绫罗吓的花容失色,双手下意识的乱攀,幸好让她抓住窗棂,方才没跌将出去,段绫罗惊魂未定,正后怕时,听到郭旭笑道:“段姑娘,可得抓紧了。”
抬头看时,却是郭旭从后面赶上来,将方才的一幕尽收眼底,段绫罗想到自己方才的慌乱模样,窘的不知如何是好,一张脸直红到耳根,赶紧避回车中,一颗心咚咚乱跳,却又忍不住听窗外的动静,只听到郭旭吩咐车夫将车赶得稳些,又过了会,听得外面没了声音,方才悄悄掀开车帘,郭旭已经不在车旁,向前看时,郭旭策马与采玉的马车并行,正挨着车窗与采玉说话,隔着远听不见两人说些什么,再看了一回,郭旭忽然俯下身子,却原来是采玉用绢帕帮郭旭拭汗,段绫罗忽然觉得自己好生无趣,抿了抿嘴唇,将车帘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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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赶路不到百里,日暮时分才到河北霸州地界的永清县,永清县不大,却是长风镖局保镖往南去的必经之地,天福客栈的大掌柜得了消息,早早出城候着镖队,郭旭素来不问镖队的行宿安排,少不得又是六爷出面,跟那大掌柜寒暄一番,问起客栈的安排时,大掌柜笑道:“这两日的住客倒多,但不管怎样,不会委屈了镖局的弟兄们。”
郭旭闻言心中一动,跟程铁衣交换了个眼色,程铁衣问道:“掌柜的,客栈的住客多是什么人物?”
那大掌柜道:“带家伙的多,依我看,多是江湖人物。”
郭旭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底,向铁衣道:“难怪出了京城,就未见有踩盘子的出现,原来都在这守株待兔来了。”
第9章 点苍白鹰
程铁衣冷笑:“把长风镖局当成兔子,也未免太托大了些。”
郭旭摇头道:“铁衣,切莫轻敌,搞不好,今晚就是一场恶战。”想了想又道,“今晚让采玉和段姑娘一间房,我们住她们隔壁,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