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被砸懵了,然后回过神来,无一例外的嗷嗷怪叫着往外跑!就看谁跑的快了!有人被绊倒,也顾不得爬起来,手足并用也要赶紧的抢在别人前面出去。
我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刚才还很热闹的酒吧里一转眼就只剩了我一个人,笑声似乎都有回音。
我越笑越干,干脆咬住嘴唇收了声。
真寂寞啊。
每次都只能出来这么短短的时间,做什么都不够。
不够我去找自己的名字和记忆,不够我找出能够永远摆脱水井的办法,不够我和人解释我不是害人的女鬼也不够我去认识一个半个可以说话聊天的朋友……
什么都不够。
我坐在酒吧的柜台上,笑完了哭,哭着又觉得荒唐可笑。
直到再回到水井里,不见天日。
这次我在水里坐了很久,没有那个再往外爬的动力了。
我可以判定,我真的不是人了。
我没有冷暖的感觉,没有饥饿和困倦的感觉,整个人象块木头,要不是脑子偶然还会转一下,基本我觉得我肯定已经是个死鬼。
井里面没什么可研究的,我把自己脖子上那块奇怪金属反复的看,可是什么线索也看不出来。只能说这东西应该很重要,普通的东西就犯不着拿这么结实的绳子系在脖子上了。不过看样子好象是被砸过烧过似的,变形变的这么厉害,原来是个什么样完全看不出来。可是,如果是真被烧过,那绳子怎么又没烧断?
真奇怪,可我实在想不出来。
啊啊啊啊!我恨这恐怖片的世界!什么事情都没办法用道理两个字来解释。
好吧,也不能总困在井底下,我发现我头上都快捂的发霉长出蘑菇来了。怎么着也得出去晒晒去去潮气,哪怕就晒一个小时吧,也比不晒的强。
这次还好,爬出来的时候外面挺安静的,不是上次那样破酒吧一个,他们被我吓一跳,我还被他们吓了一跳呢。
结果等我爬出来之后,理理披在脸上的乱发,咦了一声。
这屋里有个人哪。
是个男的,就这么贴墙坐着,一脸惊惶,僵硬的看着我。
估计人家刚才可能在看电视,然后我就出来了,吓着难免。
我坐着一动不动,恐怕动了就把他吓趴下,有点尴尬的点点头:“那个,我虽然是鬼可是不杀人,你不用怕。”
那人僵硬依旧。
“唉,真是……希望你没有心脏病脑血栓高血压啥啥的,反正我没杀你,你自己也别吓死了再来怨我。”
我很自觉的去卫生间找了条毛巾,擦擦头发擦擦身上的水,出来一看,那人居然还没动,仍旧靠墙靠着,要不是还喘气儿,我还以为他已经被我吓死吓僵了呢。
“你要害怕,不妨出去躲会儿,我就借你这里坐一会儿歇歇脚,过一个钟头你再回来好了。”我好言安慰:“你放心,我站这儿不动,你只管走你的。”
那人嘴巴动了两下,声音干巴巴的说:“你是鬼?”
我想了想,点头说:“应该是吧。”
默……
又冷场了。
得,我也不指望能和人正常交流。走到能晒到太阳的窗口坐下来,继续擦头发。
暖暖的太阳光照在身上,和井底的感觉截然两样。
过了一小会儿,那人又说了句:“你……你就是来晒太阳的?”
我点点头:“是啊,总泡在水里太难受了,而且那里又很黑。”
这人居然接了一句:“水井里?”
我一下子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
他苦笑,总算表情不是一副要吓死的样子了:“刚才你出来之前,电视自动开启,画面就是一个井口。”
午夜4
又静了一会儿,那个人继续问:“你……是自杀的?”
我摇摇头。
“被人……谋杀的?”
我想想,点点头。
那个人松口气,我转头看的时候,他居然露出点同情的表情。
大概是我一动不动的坐那儿,又有阳光照着,所以看起来不阴森恐怖,他大大的增加了安全感。
“刚才……你说让我出去一个钟头?”
我点点头,抱着膝苦笑:“嗯,我每次出来,只能有一个钟头的时间,过了这个时间,就会自动的回到井里去。”
他说:“那个……报上前一阵登了许多……女鬼从电视出现的消息,不过,似乎都没说过有人死亡。是……你吗?”
我捋了一下头发:“应该是吧?反正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不过我从来不杀人的。”
那个人好象彻底放松下来了,虽然还没靠近我,不过也没有再死死的贴在墙上恨不得把自己当成一张画,他甚至很有沟通诚意的说:“我叫高山龙司,你……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