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清楚,佐助的孤僻根本就没有理由,如天生一般,和周围的人互相远离。
他看了看佐助,没有问出来。
双手夹着筷子,说一声:“我开动了。”兄弟俩安安静静地开始吃饭。
除了特意准备了鼬喜欢到的菜色之外,佐助在桌子上画了个火遁术式,饭菜的温度还是正正好。
这样宁静、周到的吃饭,鼬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了,虽然他并不是总在奔波中,但根本没有这样的情绪。
一时间,鼬觉得他和佐助分别的五年都不存在了。时光一直这样祥和。
*
鬼鲛打算下楼吃晚饭而走出房门,路过鼬和佐助的房间,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敲门。
还是不要去叫他们吧。
鼬桑肯定不会饿着他弟弟的,但是去打扰他们相处……总觉得不是好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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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鬼鲛,兄弟两个一直没想到这趟行程中还有的另一个人。
无论是早有打算的佐助,还是深谋远虑的鼬,都正在为微妙的兄弟相处而伤神。
收拾碗筷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有点尴尬。
鼬想对佐助说点什么、有很多话向问他,但有些问题不急于一时,他对着佐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七岁的孩子和十二岁差别太大了,即使一直用乌鸦分身关注着佐助的成长,鼬还是有种可爱的弟弟突然长大了的感觉,远别五年的兄弟之间,很难找到什么话题可说。
佐助察觉到这一点,未免冷场,主动向鼬说他这些年学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那仿佛鼬从未离开,只是出了一次太久的任务的态度,让鼬慢慢放松下来。
鼬明显感到佐助比以前活泼多了,这是他还在佐助身边时一直想办到的,但佐助发生这样的改变却并不是在他的注视下,鼬相当遗憾这一点,因此听得越发认真。
以前兄弟两个相处时,很少开口的总是佐助,现在反了过来。
佐助讲到他第一次用烤箱作樱花点心,把樱花完全烤糊了的时候,突然停住。
鼬有点惊讶,见佐助的目光直直地盯在自己脸上,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微笑。
佐助仿佛突然松了一大口气,眼眶立刻湿润了,扑进他怀里:“哥哥……”
鼬牢牢接住他,迟疑一下,有点生疏地像几年前那样抚摸着他的头发和背。
佐助声音发抖:“哥哥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鼬心情复杂,低声保证:“不会了。”
他的冷淡还是让佐助不安了。
鼬的态度更加柔软起来:“佐助变得爱哭了啊。”
“没有……”
佐助把脸埋在鼬怀里,半响不愿意抬起头。
今天他反常地殷切、话多,他一边开心,一边惶恐着,期盼了五年的哥哥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顺利的和他离开了木叶,他总有不真实感。
鼬离开旅馆后,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本来打算读卷轴打发时间,却完全看不下去,不断地抬头看门。
最后他自己都受不了,才想去厨房找点事做。
虽然因为喜悦而失去敏锐,但是一旦独处冷静下来,佐助很快发现了,鼬在生气。
他知道鼬如此轻易地同意带他离开,不是因为他的相信或恳求,而是因为他开了眼。
当初将佐助留在木叶,鼬是仔细思量过的。
一个不是忍者、被判定不能开眼的宇智波,对团藏毫无作用也毫无威胁,团藏只是冷酷,不是杀人狂,他不会非要将佐助斩草除根不可,即使三代死后,鼬的存活也足够震慑某些对佐助的血统不死心的人了。
而鼬死去后,佐助也已经被木叶同化,不会再有人把他独立为“宇智波的遗孤”,而只是作为普通的木叶平民。
但在三代死去的现在,他发现佐助开了写轮眼。
木叶对佐助已经不再安全,佐助又没有力量保护自己。
佐助惶惶不安地发现,一切负担都压在了鼬身上。
鼬不可能再放心把佐助留下,在没有一个地方可信的情况下,不得不把他带在身边。
等待鼬回来吃饭的时候,佐助不由觉得心酸。
他的兄长才十七岁,在他的世界,还是个高中生,应该是炫耀成绩和收到情书数目的时候。
虽然佐助明知鼬哪怕真的只是高中生,也不会做这么轻浮肤浅的事。
即使现在,他的实际年龄也应该比鼬大才对,他却总觉得鼬比自己成熟。
佐助发现自己又陷入了灭族前的悖论中。
他想让鼬多一点快乐的回忆,不至于想起自己不多的平静日子里只有任务和训练,但在鼬会灭族的前提下,这些回忆只会给鼬更多痛苦。
同样的,佐助并没有以写轮眼胁迫鼬的意思,他害怕给鼬带来更多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