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有真的爆发亡灵战争,人们最初的惊恐在这十几天的风平浪静中,也渐渐平息下来了。
事实上,从前几天开始,已经每天有数百人离城回家。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此刻从楼头望去,也能见到街上满地瘫坐的人当中,也零星有人全家扶老携幼的缓缓向城门行去。
孔拉德不快的说:“都怪维克多,居然没把人抓住。否则哪里还有这么一出。”
虽然明知道维克多一个剑圣,对魔力根本没有感应,这么说他是混不讲理,可是孔拉德一想起维克多,气就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就是要迁怒。
对于维克多近期所作所为,醉愤怒,最不满的,既不是国王,也不是被触动了利益的那些大贵族,而就是孔拉德。
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就这么被维克多拿去填军队这个无底洞。他把军队整顿的再好又怎样?除非他一直掌着军权,否则用不了几年,又得再这么腐化平庸下去。他掏自己的钱包补满了军需又怎么样?等到太平时节,掌军的贵族们,还不是要一个个伸手,把底子全掏空。他倒是雷厉风行,他倒是叱咤风云,他倒是上蹿下跳的欢实,可是有什么用?现在有危机,国王要仰仗他,自然由着他。等事情过去了,却肯定更要猜忌他到骨子里。就算是理查,看到他一伸手就直接要走军队,随随便便就掌控局势,心里肯定也不会自在。
想起这些,孔拉德的脸都是黑的,狠狠磨了磨牙,做切齿状。这种拿金子打水漂玩的白痴游戏,怎么能不让他火冒三丈?
“维克多这辈子,净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你看他现在吓得所有贵族们不敢吭声,那不过时因为亡灵危机还在而已。等风头过了,所有力量拧在一起疯狂反扑,是会要人命的。那个混蛋一向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可我的命还金贵着呢,我可不想被他害死!”
影子低声说:“以前不也是这样,哪个贵族喜欢过维克……”
“不喜欢和仇恨是两回事。以前贵族们只当维克多是肉中的一根刺,虽然不舒服,忍忍也就过去了,可现在才发现,这刺是带毒的,这有谁能受得了。”孔拉德 恨得只想拍桌子。
一个精明的商人面对如此亏本买卖时,所爆发出来的怒火是极之可怕的,一桌子的强者高人,基本上都是乖乖噤声,不敢硬跟他唱反调。
孔拉德恶狠狠的说:“那么多事,那么多王族,贵族,大臣,谁也不做,就他一个人跑去做!连理查都缩脑袋了……”
希雅小心的接一句:“理查是想帮他的,维克多不让,反正是得罪人到底的事,维克多情愿自己一个人全顶下来……”
“所以理查就顺水推舟的接受了好意。”孔拉德冷笑,“他要做该做的事也就罢了,干嘛我们这些不当官的人,也要跟着受累?他扔下去的钱是他一个人的吗,我没有份吗?我为商会,和他的领地订的那些计划,现在全要搁置起来了,眼看着今年数年能赚的大钱,现在全飞了。还有法修,你这些年教出来的学生不全让他挖走了,你做出来的药,不全让他用低价低价超低价给弄走了。我告诉过你多少次,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也不能太纵着那个家伙了。”
法修干笑:“维克多答应过,不会让我亏本的。”
孔拉德哼了一声,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他一眼,又一扫众人,伸手一拍桌子:“还有东方……”
这下泉音,伊芙,希雅都不干了:“又关东方什么事了?”
孔拉德的如虹气势为之一滞,这才记起来,东方不是维克多,这帮人怕是谁也不会乖乖噤了声,由着他指责东方的。
他哼了一声,强撑起差点溃散的气势:“王都变成这样,维克多整天忙得不见影,理查也是脚跟不沾地,我们这群人,谁没悄着出钱出力的帮忙,可他说一句有事要去办,就走的无影无踪……”
泉音瞪他:“他又不是维斯的官员或贵族,甚至不是维斯人,他好像没什么义务要替谁出力吧。”
“他和维克多理查算是朋友吧?朋友头疼的时候自己跑个没影,总是有点不像话吧?”
“就是朋友,才留了一句话。换了以前,东方可是说走就走,哪会给什么交待。”希雅笑说。
伊芙的神情却忽然有些怔忡,脱口问:“你们听到了吗?”
“什么?”众人愕然望向她。
伊芙脸色有些发白:“出事了,有人在喊,他们出现了。”
说什么呢?众人你眼望我眼,有些不太明白。
希雅却是很快领悟:“伊芙,你听到了什么,说明白一些。”
东方当年在造就她们二人时,用的是不同的方法,同样是打通经脉,短时间内造就一个高手,伊芙的内力逼希雅深厚许多,耳目极之灵通,竟是连在场的影子和泉音也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