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微眯了眼,语气阴森:“那个疯狂的女人连听我劝说的兴趣都没有,就要杀光所有人,包括被你欺骗去为她保驾的那些贵族。”
理查冷冷哼了一声:“很可惜是吧,她没有做到。如果我们都如她所愿,再也开不了口,有你这个东主在,她自然可以将一切责任都推到我们的头
。戏,抢劫,哼哼,我这个王子,来到你的面前,你F红皂白,先就认定了所有的责任在我。换了别人,就是能逃出生天,来和这位雷蒙小姐对峙,你会听谁的解释,也就不用问了。”
雷蒙公爵脑门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自然……”
理查又悠悠哉哉地坐了下去,端起了他的那杯茶。
“我只是一个不成器的无能王子。除了一颗敏感纯洁的爱慕美人之心,我一无是处,于国于民,我都是无用之人,是死是活都是没什么大妨碍的。”
雷蒙公爵的身子,已经是在他面前矮了一截。
“然而,如果这次碰上她的,是别人呢。现在从你这安卡罗城外,通向遗迹森林的路上,你可知道,究竟有多少王族通行。如果她碰上的是我那身为长子被寄予厚望的大哥,或者是我那出名英武的二哥,或者是我那多才能干,颇得人心的四弟呢。若是他们的同行之人中,又没有出色到可以对抗末日流星的法师……”
雷蒙公爵已经是汗如雨下。
“雷蒙公爵,你居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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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音,你该下决断了。”
旅馆之中,影子话题一转。
泉音一怔。
“既然你已经确定东方是你的半个同族,那么,将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泉音沉默了。
追寻东方,和东方同行,都是出于对同伴的渴望和依恋,对于未来,她却真的没有认真去思考计算。
“维克多来了。”
泉音脱口而出:“这么快?”
法修凝视她:“你果然知道维克多一定会来。”
泉音低下头,不说话。
她出来寻找东方的时候纯属冲动,那时候根本没有多想。但以她对维克多的了解,只要思绪一转,自然可以猜到,维克多是绝不会任她处于险地的。
那个冲动得不去思考的自己,会否只是欺心地故意不愿去多想呢?
终究……她还是将维克多给拖到这个漩涡里来了。
“本来按行程,他还要过些日子才能追上你。但这一路上,根据孔拉德的人跟我们通的消息,维克多赶路赶得很急,一刻也不多休息,估计这一两天就能到了。”
影子轻轻说:“泉音,将来的路怎么走,你必须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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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府里,理查咄咄逼人,雷蒙公爵则是节节败退。
什么?你只是没有考虑周详,绝无伤害王子的念头?那普通民众,你就可以让她随便伤害了是不是?
这位公主殿下,这段日子,嚣张无比,张扬无比,走到哪里横冲直撞,对着谁都是一个不顺心要打要杀,你居然不知道?她一天比一天张狂胡闹,你没有纵容之罪吗?
啊,是国王吩咐你要好好照待客人,加强两国邦交的啊?好好招待,就是不管不问,由着她横行霸道,还让自己的手下,也跟着为非作歹吗?
给客人热情周到的招待,以表现我们的好客大方,但对客人不适当的行为要加以约束,不损我们的国家尊严,这才是一位国家重臣应有的风度吧?
不服气?没关系。我们去找父王好好说一说是非曲直。说不清楚?没关系,还有所有的官员重臣们,都可以为我们评断一下。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可以把整件事公开,让全国的民众来做一个判断啊。
一个又一个的严重罪名压下去,一句又一句逼过去。一向不把风流王子放在眼中的王国重臣,腰板越来越佝偻了。
不管到哪儿打官司,雷蒙伯爵都是不敢奉陪的。
国王喜欢他,宠信他,但理查是国王的儿子。就是过于风流胡闹的儿子也还是儿子,不是很喜欢的儿子,也还是儿子。儿子差点让人用末日流星轰得尸骨无存,这种事说到国王那里,到底是谁没理?
他多年受国王信重宠爱,官员大臣中,不知有多少人眼红暗恨,真有把柄送上去,那些政敌们还不得跳起来揪住大做文章。
老百姓们,又有谁会喜欢一个纵容支持异国人,在自己的国土上欺压凌辱本国民众的贵族呢?
真把事情闹大,就算刻意谋害王子的罪名可以洗脱,因为国际问题处理不善,而险些让王子丧命,又引起国家冲突的责任是肯定逃不掉的。民间没准还要给他加上无数向异国献媚却无视本国人利益的罪名,他的名誉,清望也就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