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都没有用。
希雅对和东方有关地事,永远都是语焉不详。伊芙倒很好说话,从不骗人,可不管是谁,跟她交谈时只要涉及到东方,不管用什么技巧套话,她都会立刻回答:“东方不让我跟别人说他的事。”
至于蒂娜和杰克,对东方,知道地也少得可怜。
几天下来,理查费尽心思,却一无所获,心里又急又烦,这天晚上,一直关注着东方那边动静的卢瑟发现希雅悄悄溜出去,赶紧跟上。
理查本来还有些期待,结果依然只是失望。
卢瑟淡淡地劝说:“哪个超级强者是不难缠地,你既然想打他的主意,就不要怕麻烦。凡事慢慢来就好。倒是这几天,一直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发生,你不觉得奇怪吗?”
“没什么好奇怪地。越是安静,就越说明他们准备做的事,声势越大。他们动手得越晚,到时出现的局面就越危险……”说起这个问题,理查倒是毫无危险的自觉,反而十分高兴,“我倒恨不得出事时,场面越大越好,局势越险越好,我也可以好好看看,那个东方的本事……卢瑟,你干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话?”
理查怒瞪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卢瑟。
卢瑟做出若有所闻的表情,轻轻说:“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哪有什么声……咦……”理查安静下来,过了一会,才轻轻问出同样的话:“这是什么声音?”
营城里,两个守夜的佣兵团员,低声说笑。
“杰克去哪里方便了,不会是去大陆的另一头了吧?”
“等他回来,咱们好好审审他……”
“咦,是什么声音?”
“好美。可我从来没听过。”
他们的声音渐渐轻柔,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放松下来。
汉斯正在苦苦思索着。身为团长,他需要考虑很多问题。团员们为雇主地大方而喝彩,欢呼,高兴。轻松,可他却想到,人家付出这么大的价钱,对应的,必然也是同样的凶险。虽然这些日子什么也没发生,但越是这样,越叫人忐忑难安。有时候还情愿战斗早些降临,心里反而能更踏实一些。
在心情最沉重时。他听到了一个美妙动人得仿佛触动灵魂的奇妙乐声。
他怔了怔。走出帐篷:“这是什么声音?”
杰克别扭地挥手扭腰,摆着奇奇怪怪的剑姿:“这剑法好奇怪。我别说没见过,就是做梦也没想过。剑应该这么挥这么用,不知道这种剑术到底有没有用……咦……”
他抬头四望“这是什么声音……真好听!”
身边的希雅眼神忽然露出一丝迷惘。轻轻地说:“这是箫声!”
伊芙静静坐在刚才东方坐的位置,静静从车窗处,向外张望。
箫声清韵,柔和地响在夜色里,伊芙静静地听着。
刚才东方什么也没有说,却忽然间,站起来,下车离开。
即使是平时最喜欢跟在东方身边地伊芙,这时也莫名地感觉到,现在的东方需要一个人独处。所以她很乖地留在马车上,只是不错眼地望着东方。
但即使是这样,东方身形稍一展开,伊芙就再也找不到他地身影了。
没过多久,那箫声清韵,就遥遥传来。
伊芙知道,这是东方在吹奏他那奇异的乐器。在山上时,东方就常常吹起极动人的曲调,希雅说过,大陆上,只有东方会用这种乐器,希雅说过,大陆上,只有东方才能吹奏出这么美丽的音乐。
伊芙静静地坐在那里,想着,东方说起朋友时,眼神里那淡淡地温暖。那么浅那么淡却绝对不会认错的期待思念和憧憬。
东方说,那是他的朋友。
东方说,他的朋友用剑伤了他。
东方说,他的朋友用剑从他的胸膛刺进去。
这么安静的夜晚,这么美丽的箫声。那箫声甚至不是悲伤凄凉地,相反,竟带着隐隐地欢快,深深的喜悦,那些明亮地,欢乐的,灿烂地,雀跃的心灵在乐声中,徐缓地舒展开来。
东方是一个很冷淡地人,会用朋友来称呼另一个人,是多么难得。
能让东方当成朋友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在一起,一定有过,很美好,很美好,很快乐,很快乐的故事吧。
箫声在耳,箫韵在心,仿佛就在身旁响起,又似乎是在世界的尽头被吹奏而起,在漫漫无边的时空中传了千年,传了万载,才随这夜风徐来,耳畔乍闻。
那么美好的箫声,终还是带着淡淡忧伤。
那些动人的快乐,终化作彻骨寂寞。
所有的灿烂辉煌,只留余烬,唯有白茫茫一片天地,空寂无边。
伊芙在箫声中悄悄落泪。
为什么朋友要刺伤朋友?为什么朋友不知道朋友也会痛,也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