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景王和景麒身体状况都很好,值得庆贺呢。”雅安笑着站直了身体,向两人低头致意。
“啊……谢谢关心。”阳子有些不好意思。
她知道,雅安的意思是,麒麟的身体健康,就意味着君王没有失道。
尽管毫无根据,她却这样确信——雅安的确是在称赞她。因此,她有些羞赧,脸颊也染上了绯色。
雅安的视线转到远甫身上。
他看看那姿势挺拔的老者,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迅速被晴空之色覆盖。
“老头,看在你被折腾得形销骨立的份上,我就不继续折腾你了。不过,若是你还敢算计我身边的人,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死不能安。以上,是她让我转达给远甫的问候。”
远甫瞪大了双眼,指尖微颤,明显怔住了。
“……我……替我问候她。”他偏过头,眼角闪动着可疑的水色光芒。
阳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句话,无音的这句话是表示着,她原谅远甫了?
她紧张地看着雅安,想要确认这个信息。
雅安笑了笑,琉璃色的发丝分割着灿烂的阳光。
“我可不想马上见到她。想要问候,你就自己去找她。”
说完之后,雅安后退一步,转身欲走。
阳子急忙跑过去,隔着窗户拉住了雅安的手臂。
“请稍等!你……来之前是和无音在一起?她最近怎样?”
雅安静静地看着阳子的手,没有恼怒,只是浅笑着拨开。
“这个吗……我在十个月之前就和她分开走了,她的近况我不知道。不过,之前除了心情烦躁一点,也没什么大问题。”
“哦……谢谢。”阳子鞠躬道谢,失落的心情溢于言表。
远甫在这时候出声阻住了雅安的脚步。
“老朽有些好奇,若是为了转达问候,为何你会在此刻来到金波宫?”
远甫的目光犀利起来。
“十个月之前,无音在奏。但不论何处,到金波宫,总不需要花费你如此时间吧!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被这么一提醒,阳子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十个月前就分开,为何到现在才来?
不……
那是因为,他并不是为了“传信”而来,而是顺便?
雅安笑着击掌,丝毫没有被戳破谎言的尴尬。
那种坦然的姿态瞬间让阳子有着推翻先前猜测的冲动。
“漂亮,老狐狸毛皮褪了色,也还是牙尖嘴利。说的没错,我怎么可能因为她一句没头脑的问候特地过来……景王可还记得,十年前,你初登玉座时,她曾经在金波宫设下阵法?不过是何等杰出的术师设的阵法,都需要定期检查维护。”
说到这里,雅安的神情忽然多出几分不满来,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直至消失。
“要不是阵法精妙,我才懒得来……”
阳子的心跳瞬间乱了一拍。
“……谢谢,真的很感谢你和……”
“别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好不容易清净了几个月……”雅安不耐地挥手,举步欲走,突然又停下来,转身对远甫微笑。
“我和你的帐还没消呢,艾扎库参谋总长——怎么说,你也要分摊一千条人命吧?我不会做得太过分,现在庆国还需要你这老头,所以,刺杀你一千次……若是你还没死掉,我们的帐就清了。今天就不做此等扫兴的事了。景王,景麒,远甫,后会有期。”
雅安笑着欠身,在一片蓝光和气泡中消失。
那些气泡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来愈多,愈来愈小,最后全都变成了细小的冰粒,在光下闪着银亮的光彩。
远甫第一时间躲到柱子后面。
果不其然,下一秒,冰粒全都向着远甫原先站立的地方激射而去,瞬间直直地打在墙上,留下无数凹坑。
远甫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这小子,比明上的手段直接多了……”
阳子看着破损的墙面,有些苦恼。
“唉,景麒,金波宫的维修费用又要增多了吧?我看还是从太师的俸禄里扣好了……”
“景王,你不能——”
“主上说得有理,臣赞同。”景麒板着脸,用无比正经的面孔如此回答。
远甫气得翻白眼,最后狠狠地摔门而出。
阳子立刻笑瘫在奏折堆里。
景麒面无表情地说,“修门的费用也要记上。”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地就……拖了章节。我明明打算想办法把某人推往玉座嘛,只好等下章了……
低头忏悔。
顺便忏悔,十二国原著的松伯,请您务必不要找我算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一定要相信我!看我真诚的眼神!
梦中无声的哭泣
那是一个清晨,星空还未完全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