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怎麽没有听到任何吵扰动静?
黑山老爷含笑说:“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我不会打扰到你的清静。”
不过回过神来的斯教授还是狠狠剜了一眼白胡子邓校长。
邓校长悠然自得的,又往嘴里塞了一勺老醋花生米,被酸的一张脸皱成了朵老菊花。
黑山老爷掀开了自己面前的双耳双花三足小金盏。
坐在圆桌旁的人们都闻到了一点淡淡的花香气。
“亲爱的小黑,”邓校长对美食总是有著无限好奇:“你这碗又是什麽名堂?”
“这是荷花粥……”被称为亲爱的小黑也没什麽不适应的黑山老爷有些怀念的想起,第一次遇见那人的时候,就是在一片无边无际盛开著荷花的湖面上。
那时候他无拘无碍,谈笑风流。
他则是少年锋锐,傲睨天下。
他邀他进草舍一起尝了荷花粥,还有湖鱼烧湖藕。
他则告诉他世间纷乱将起,魔斗众生……
那是一切的开始。
一碗荷花粥,一场不悔的遇见。
黑山老爷和斯教授一起回到霍格沃茨地窖,黑山指指自己的房门:“要进来吗坐坐吗?”
他觉得这个阴郁的男人不会答应,但是斯内普点了点头。
斯内普觉得奇怪,这房门是什麽时候多出来的?他不记得地窖里有这样一扇门。
推开门之後,门里面……是另一个天地。
灿烂明亮的阳光,清幽的庭院,九曲回廊,亭台楼阁,繁花锦绣,绿竹荫荫……
还站在阴暗的地窖走廊的斯内普一瞬间以为这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蜗居浅窄。”黑山老爷微笑:“请进来坐一坐,我这里还有一点新茶。”
斯内普教授想起很久之前,有个绿眼睛红头发的小姑娘告诉他一个童话,那是一个小姑娘梦游仙境的故事。
黑山老爷就象那只打开神奇世界大门的兔子~~
他们穿过庭院,穿著白色长衫的一个东方清秀少年微笑著站在湖心的竹亭前,微微躬身:“主人,有客人来了?”
“去烹好茶来。”
那个少年点头答应了一声,斯内普教授感觉到这一切……
如此奇异,又如此安谧祥和。
“这里是什麽地方?还是在学校里吗?”
黑山笑了:“这是我的领域……解释起来不大容易。不过你只要知道,它不存於世上,它只存於我的心中。”
少年举止娴静优雅,烹水,煮茶,洗杯,他的动作就象是一幅中国古画。
“他是,你的仆人?”
学校里多了黑山这麽一个陌生人已经让人讶异,可是恐怕谁也没想过黑山还会带著仆人──大概还不止这一个。
“就算是吧。”
黑山端起茶杯,悠然自得的盘膝坐在长席上,从袖里甩出一张轻飘飘的白纸,手指蘸了些茶盘边的水,在纸上绘了一个简单而抽象的人形。
一阵风吹来,斯内普教授觉得眼前一花,又是一个白衣少年站在了面前。他的装束与前一个相同,相貌却显的更加清秀,躬身施了一礼:“主人。”
这……
纸变的人?
“你有个兄长叫白露,你就叫白枫吧。”
少年郑重的行礼:“谢主人赐名。”
斯内普直到离开那个奇妙的世界,还是难以相信自己经历的一切。
身後的门轻轻关上,他回过头。
依然是阴暗的地窖走廊,他习惯的宁静不知道为什麽此时却让他有些不安。
那扇门後的光明与温暖,就象一场倏来倏去的幻梦。
黑山老爷在自己的院子里,脸却一下子就沈了下来:“八斤呢?”
“白露,过来。”
“主人有何吩咐?”
“八斤哪去了?不是让你看住它?”
白露点头一笑:“它……”
忽然湖水哗啦一响,一个圆溜溜的蛇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
和自己出去时的期待欢愉不一样,小蛇的神情明显是落寞沮丧的。
白露才说:“它说要去湖底看一个旧知,我也就放它去了。”
黑山白他一眼:“你倒会自作主张。”
“说起来您养它又不看看家护院也不闲耍解闷儿,总拘著它不自在不好。”
“嘿,你瞧不起它?”黑山老爷说:“它当年也是个叱吒风云的主儿呢,虽然说没搅起多大水花儿就阴沟里翻了船,可人家毕竟是有过一番功业的。”
白露看看现在昵称八斤的小蛇,实在想不出道行这麽浅的一条小蛇叱吒过了什麽样的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