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拉了徐子陵就往里头去。
虚行之张张嘴想问,少帅不管事,那那么多军务可怎么办?
身后任媚媚用力一拉他,对他做个叫他识相的表情。
虚行之苦笑点头,也好,过几天后,少帅的气消了,这件事不了了之也罢。
寇仲将徐子陵拉至内园,满心喜悦,实不知如何表示才好,拉着他口里说个不止,又上上下下打量他,最后忍不住长长叹气:“子陵啊子陵,我们学的都是长生诀,为什么你就比我走运这么多。以前还就是一双手晶莹如玉,现在你怎个人都象美玉雕成的,气质也越发的超凡脱俗,把我都给比没了。”
连跋锋寒都不免目射奇光,望定徐子陵:“不错,子陵你确是越发独特了,整个人似乎都在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辉,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一种仙气,连你所处的地方,都因你之故而幻化成为仙境。长生诀果然是道家至宝,习练之后,能让人脱胎换骨,就象慈航静斋的武功,习到至处,可以让人拥有超越众生的美态,所以历代静斋弟子皆具美慧,可以折服天下英豪。而你所习的长生诀似乎已经让你超越了她们。”
寇仲听得大不服气;“凭什么我们扬州双龙同修长生诀,偏偏他脱胎换骨现而今漂亮得连师仙子和绾妖女都超过了,简直要变神仙,我却还是凡胎俗骨的大老粗。”
跋锋寒横他一眼冷笑:“你满身俗骨,从头到脚,无一处不俗,整日里想着都是红尘俗世争权夺利,还想和人家比。”
寇仲嘻嘻笑着:“是是是,我是大俗人,徐大师,徐半仙,你是神仙中人,来来来,打卦也好,占卜也罢,给我算算我有没有皇帝命。是不是真龙天子?”抓住徐子陵的手强他掐诀。
徐子陵哭笑不得,他好好一个男人,可不觉得被人称赞好看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用力打开寇仲不规矩的手,斥道:“不要胡闹。”他原是个恬淡清净的性子,几乎很少有什么事可以引他动怒,可是每每碰上寇仲的种种无赖行为,就会有手脚发痒不痛揍某人而不快的冲动。
寇仲哈哈笑:“还说我胡闹,怎么不说说你自己,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对我的大业如此热心了起来,竟会巴巴跑去以身犯险试我手下的本事?”
徐子陵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也不劝他消气,也不为虚行之说话,只是悠然说:“我确实只是一时心动,这样闹着好玩罢了,你若不喜欢,我走便是。”说着作势转头要走。
寇仲苦着脸一把拉住他,赔笑道:“好好好,我认输,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谁管你和他们暗里搞什么鬼怪。”
徐子陵但笑不言,二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再说这件事的真相,即然徐子陵硬说这是他一时心动闹着好玩的主意,寇仲也只能应承,千好万好,只要不叫他恼了离开,他就算硬说太阳从西边出来,寇仲也一样乖乖点头认同。
跋锋寒看着好笑,徐子陵对寇仲的影响力实在是天下无双。他甚至不用解释,不用多说,只一句要走,已吓得寇仲什么都应承了。相比之下,自己费尽唇舌怕也不能劝动的事在他而言已是如此轻而易举。
可笑寇仲名动天下,声威无双,他可以正面对抗李世民的大军,他可以无惧突厥的雄师,他可以力抗魔门高手,他可以冷对正道压力,但却真正是怕定了徐子陵。天地间,也只有徐子陵可以让肆无忌惮的他有所顾忌。他深深知道,多年来,寇仲为了争霸天下付出了无尽努力,但仍有许多手段不肯使用,为的也只是不愿引起徐子陵的不悦。
跋锋寒想及这般情义,心中亦是微温,待要开言,寇仲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老跋,先说明白,今晚我们兄弟两有说不尽的话要说,你可别想拉着子陵陪你打架。”他知道跋锋寒是武痴,每次相遇,都要大打一番方才开心。上次在草原上与徐子陵偶遇,无意中被他的精神力克制了心灵,无法挑战,必引为憾事,这次再会,他有所防备,以他心志之坚,只要稳守灵台,徐子陵的心灵克制能力将无法再影响他,必会找机会提议好好打一架的。此刻寇仲哪里在肯将徐子陵放开让他们两个交手,不等跋锋寒开口,已一口拒绝。也不等他答话,拉了徐子陵自己的房,笑说:“今晚咱们抵足而眠,把两年的话说个光。”
徐子陵微笑不语,他本来就是不很喜欢说话的人,自来与寇仲相处,二人深知彼此,他的很多心意,不用说明,寇仲也就明白了,哪里还要多话。以往在扬州也向来是寇仲说个不停,对他说外面的世界,说传说中的英雄,说各路义军,说李子通白信秦超文左孝友等等义军将领,说着要投奔这些人物成为义军中的将军一步步往上升的远大前程。后来流落江湖,又每日里吹嘘着扬州双龙何等厉害,将来要如何如何出大名成大业。每每心中知道自己与他不过是小混混罢了,最不入流的人物,可听他吹牛不止,也是享受。再后来稍有所成,寇仲又每日里长篇大论万里山河,用兵要略,总在耳旁自吹是天下难得的英才,用兵家等等等等,每每叫自己好笑。曾几何时,所有的话一一实现,当年曾多么佩服的英雄们,如今已是不屑一顾的手下败将,当日扬州城里只拥有彼此,偷了一个馒头还要对着分的孤儿如今已成为名动天下的人物,那个整日里嚷着要出人投地投义军的家伙,干脆自己组了军队,如今已拥有夺取天下的实力了,事世无常,可见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