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可是……可是小葵真的手笨,要是绣的不好看怎么办……”
龙葵眨了眨眼睛,望着苏袖风衣上浮动的暗纹,一想到若是她带着一个绣得很丑的挂件,就觉得心里难受的紧。
“只要是小葵做的,无论是什么,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看的,我定会好好地戴在身上。”
苏袖风侧头笑笑,“小葵不是最喜欢广袖流仙裙吗,我做一件送你好不好?”
“哎哎哎?”
龙葵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风姐姐会做广袖流仙裙?!”
“不曾做过,但是可以试试看。我们比比看,谁的东西先做好,输的人……输的人就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好不好?”
“唔……好!”
龙葵昂首,“姐姐可要记得啊!”
这天之后,活泼好动的龙葵公主开始静下心来跟着苏袖风学刺绣,离后听说此事,悄悄感谢苏袖风,流露出想和她成为真正的一家人的想法。苏袖风听着挺开心,看着离后的好感度增长也很开心,对离后这样的暗示也就当成了“我想收你做义女”,于是半推半就地受了。
等她出了王后的寝殿,顺手拉出面板来看看的时候,忽然发现龙阳的好感度莫名其妙地涨了二十点。
怪哉,之前那个太子还特意跑来警告她别对龙葵存什么心思,甚至还和她打了一场——自然毫无疑问地惨败了。从那之后,龙阳对她的好感度就没超过二。每每她和龙葵在一起久了,还能听到叮啊咚啊的乱七八糟声音,因此,苏袖风终于从系统设置里找出了打开特定人物相关提示音的选项,勾上了龙葵和离后,从此摆脱了无关人物好感度提示音乱响的烦恼。
苏语冰的刺绣是七秀坊出身的苏雨鸾手把手教出来的,七秀坊中女子无一不擅长针织刺绣,所以,苏语冰的刺绣工夫那是真的十分好。她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教龙葵,从最简单的部分开始。随着时间推移,龙葵手上的绣品越发复杂精致起来,到后来,龙葵越发觉出了刺绣的乐趣,都有点“走火入魔”的架势了,每天挑灯绣到深夜,苏袖风从来不许龙葵熬夜,龙葵竟然拿着夜明珠躲到被子里绣,侍女悄悄地跑去跟苏袖风告了密,第二天龙葵就被罚着站在旁边只许看着一堆图样不许碰针线。当时龙葵那种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道多惹人心疼,龙阳也跑来说情,被苏袖风毫不留情地赶走了。
就这样,到了除夕,龙葵的绣工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从她送给苏袖风的香囊就可以看得出来。
晚宴时,苏袖风抖开自己做了一个月的广袖流仙裙,离后当场赞曰:真乃天衣。龙葵去换上广袖流仙裙后,笑靥如花,步步生莲,恍然若仙。
最初姜王和离后邀请苏袖风留下做客只为感谢,离后探过苏袖风口风之后,过了年也未提及送别苏袖风,反而热心地开始整理宫殿,时不时将龙阳叫去叮咛些什么。
苏袖风还是每日和龙葵腻在一起,教了她刺绣,又开始教她吹箫。黄药师音乐造诣极深,箫上的工夫比古琴更深。渐渐地,苏袖风发现原先痴迷于练武的龙阳太子有意无意地出现在龙葵面前的次数变多了,开始还期期艾艾地不开口,后来总是找着话来破坏她和龙葵的气氛,若不是碍于龙葵在场,她真想给龙阳一个生死符让他边儿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多,坏消息来了。
杨国起兵来犯。
姜国是个小国,军力很弱,完全不敌杨国,只好向齐国求助,齐王答应出兵,但要求离后亲手绣一副“江山社稷图”。
战火连年,民不聊生。
苏袖风悄悄去了杨国,本想刺杀杨王,不想对方身旁有所谓修道之人护持,虽然逃了出来,却留下内伤。回返姜国王宫之时,离后与龙葵早听闻杨王遇刺,再看到形容憔悴的苏袖风,痛哭不止。
离后召集全国绣女,教她们刺绣之法,合力绣江山社稷图,然而绣品庞大,极费心血,两年后,离后积劳成疾,绣品未成而呕血而死。姜王病重。
其时苏袖风仍未痊愈,然而听说齐国撤军,杨军围城,她自请从军。
监国太子龙阳神色复杂地看着苏袖风,终是按下了玉玺。
“……袖风,我……和小葵等你回来。”
苏袖风笑着点头。
龙葵突然从屏风后冲了出来,抢过苏袖风腰上挂着的香囊,将一条写满了字的的白绢往里塞。
“姐姐,我写了好几天的……保平安的……你……一定要好好回来啊!”
苏袖风看着泫然欲泣的龙葵,伸手摸了摸龙葵的头,笑弯了眉眼。
当年小小的公主,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