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红看着云天青那种歉疚的脸,不由得笑了出来,“你道什么歉,又不关你的事。我……以后再也不去醉花荫了,若要找我,就到思返谷,或者承天剑台。”
“你要铸剑?”云天青捕捉到承天剑台这个词,立刻提出疑问。
“嗯,这一年有很多新弟子进门吧……随便铸些剑给他们好了,横竖不费心的剑多少把都不会累。”夙红笑了笑,眉宇间虽有些难过,更多的却是豁然开朗的释然。
“你若得闲,就来试试铸剑好了……只要不是太失败,最多就卖下山去。”
云天青听到这句话,一拍脑袋,“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执剑长老那么重要了……原来是个经济来源呢!”
夙红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若对收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夙瑶师姐那里的账簿——其实这些武器确实卖的很贵,我都觉得价钱太黑了,和敲诈一样,但是山下的人乐意出钱。”
云天青只觉得脚下一滑,“你在开玩笑吗?”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流风剑可以卖三千两银子?铸一把流风剑连三五天也不需要——不信你自己可以试试看。”夙红扶住云天青,笑得讥诮。
云天青被她旧事重提,白眼一翻,“我记得那墨玉值万两!”
“夙红师姐,天青师弟?”
夙红和天青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声音,他们转头看去,只见那人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夙红和云天青握着的手——准确的说,就是先前夙红为了扶稳云天青,抓住了他的手后,没有立刻收回去,形成的姿式。
两人看着走过来的一男一女,同时惊讶了。
云天青触电般立刻收回了手,满脸尴尬地看着玄霄和夙玉,还在想怎么解释。
夙红脑子里只盘旋着两个字,狗血。
如果要说的更详细一点,就是——
太狗血了!
这就是经典的误会戏码——为什么这种天雷的桥段会发生在她身上?!
第一回 玄冰禁锢
琼华派,后山禁地。
冰室赫然耸立着一座巨大的冰山,伴着天顶悬下的冰棱、地面厚厚的冰层,一股铺天盖地的寒冷与孤寂弥漫不去。
幽幽蓝晕,就是这冰室除去雪之白色仅剩的色彩。
冰中,一名男子闭目立于内。
他红褐色长发柔顺地披散开来,身着一袭蓝白相间的长袍。
他面容平静,神情肃穆,没有半分几日前的狂态煞气。
在他身旁不远,一柄火红色长剑也被封在冰内,剑旁,一柄碧色长镰亦被冰封。
镰柄上端湛蓝色的珠子微微发光,长柄中间的水灵珠光泽温润——这赫然便是碧煞长镰。
玄霄自觉奇怪,在他打伤同门之前几日,明明神志清醒,不知为何,忽然间心情激荡,狂态难抑,就似走火入魔一般。
宗炼长老说,失却望舒,能保得几日平静,已是侥幸。琼华派不可去赌那假如万一的几率。
于是,夙瑶与几位长老合力冰封了他。
冰封一成,他忽然恢复了清醒,然而,几人怎可能解除他的冰封?
禁地大门关起。
五日后。
他忽然感觉到阳炎侵体,四肢百骸如被烈焰灼烧,剧痛无比,他咬牙忍耐,终抵不过那一波一波的疼痛,昏厥过去。
当他醒来后,已感觉不到那般痛楚,竟无丝毫羲和反噬的征兆。
“……这是为何……”
玄霄不禁喃喃自语,不提防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语声清脆,似幼年孩童,然而口气极为糟糕,便似很不乐意开口一般。
“玄霄!被火烧的感觉怎样?!哼——叫你伤本大爷的主人!活——该!”
玄霄初初听到声音,便心中愕然,这禁地中怎会有他人?!
待他听清楚那句话,更加惊讶,‘主人’?这个词……难道说话的竟是……
不等他出声,那个声音接着响起。
“别四处乱看了!本大爷是碧煞之灵!谅你现在也看不见!戚,说什么‘天赋异禀,天纵英才’,根本就是脑子里没装神经,放的全是涤纶毛线!居然刺伤了本大爷的主人,呀——不让你三不五时地被火烧烧,本大爷实在出不了气!”
玄霄的眉不禁越皱越紧。
前面的话还能听懂,但那‘神经’和‘涤纶毛线’是何物?
“……不过区区物灵,口出狂言。”玄霄想也不想,反唇相讥。
碧煞立刻发光,便似要破冰而出,直扑过来似的。
“区区物灵?!你把本大爷和那低等的东西混作一谈?!本大爷可是器灵,等同于剑灵,就和这狂妄的羲和剑灵一样,都是器灵!亏你身为羲和宿主,连羲和剑灵的声音都听不见,还整天‘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活该你被冰封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