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静静望着他,没有回答。
泽北与他对视良久,方才怅然一叹:“好一个流川枫!”
流川目光转注众人,忽说:“当天我离开农庄,准备去买药。才走了没有多久,就被二十余个高手包围。看身法气度,都是一流人物,可是以湘北对江湖人物以及朝中重将的调查,根本找不出他们的资料。”
泽北冷冷接口:“必是大内密训的高手,无名于江湖,但身手皆高明非凡。如果不是我身旁一向驻有重兵,无法利用高手围杀的话,那狗皇帝早已对我下杀手了。”
“当时他们围住我,一开口就表明知道我是樱木家的后人,要请我去一个地方。他们对我都非常客气有礼,并不出手攻击,只是表明态度,非请我到一个地方去不可。而且事关重大,不能泄露,所以决不能让我有空去再见其他人。如果我不肯,他们就只好来硬的了。只是一旦动手,刀剑无眼,不保证不会伤到我的性命。”
南烈轻叹一声:“我不该告诉师弟你的事,谁料到师弟竟把你的身份和相貌都上报给了皇上。只怕他也是知道你的身份后订下的计。”
“不,引发江湖人与飞龙骑的大规模冲突以削弱泽北的力量是他早想做的事。只是流川的身份更能助他下旨而己,所以就算不是流川也会是别人。”藤真不欲南烈自责,轻轻道来。
“他们人多势众,而且明显精于联手合击,我心中明白,如果硬动手的话,我就算可以把他们杀伤大半,自己也免不了败亡,或受被擒之辱,所以……”流川虽尽力保持平静的语气,但想到因当日的一个决定,造成如今的无数死伤,心情难免激荡。早知今日,也许当时他就……
“没有用。”藤真脸上没有了一向的嘲笑,只是肃然说:“当今的这一位心思无比深沉,为了对付泽北,用尽了心机。好不容易借翔云山之战激得泽北失去冷静,把重兵带离京城,就绝不会再让泽北有重新控制京城的这一天。他固然想利用你樱木家后人的身份名正言顺除去泽北,但万一你战死了,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的人还会暗中抓其他的人。比如我,比如大师兄和二师兄。如果是我们其他人莫名其妙失踪,后果也会一样。大家仍会为了救人而中了他的计,流川城一战,根本已无可避免。”
阿牧也点头说:“如果花形被掳,藤真也一定要救,我们又如何可以弃他,到头来,还不是大家一起拼死。相反,我们还要庆幸被抓的人是你,你有足够的才智应付自如,看破他们的诡计,并及时相救我们。如果不是你暗中调来湘北高手,抢在官兵之前出手救人,我们现在还有几个人能站在这里。”
大家都是聪明人,事情至此,就算流川不说,也都可以猜出几分来了。
阿牧和藤真心中虽无限悲痛,也不愿流川把所有人的死亡背在身上,换一生不快。
流川感到所有人关切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而樱木更是全不顾忌旁人,一直紧握着他的手不放。
是的,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做的并没有错,所以心中虽无限苦痛,仍能站在这里。因为有这么多的好朋友,知他信他,所以才不会这样被击倒。心中的悲苦也许要过许久才能消退,但为了这些关心他的人,他决不会自陷进这样的苦痛而不能自拔。
“我当时答应随他们去。但尽我所能,暗中留了许多迅息,希望你们可以发现。但很明显你们没有发现。”
藤真冷笑:“不如说是他们的人暗中把所有迅息都抹去了,使我们无法知道你的下落。而表面上必然不动声色,好象根本不知道你留下讯息的事一样。这些宫中高手真的和他们的主子一样厉害。”
“同时他们也故意造出假象,使我们所有的调查都只能得出你被泽北的人捉去流川城的结论。”阿牧接口说“而土屋和诸星就是他埋在泽北身边的内奸,所以当夜我们去探大牢,诸星就象事先知道一样布伏在那里,又故意说你被凌迟处死,以激怒我们失去理智。”
泽北至此才大悟:“当日土屋故意把一帮江湖人在我面前凌迟处死,后来你们来了之后,他又说你们要找的就是被处死的人其中一个。使我们双方都无法弄明白真相,就此互相拼杀,损失惨重。”细想来,从当年设计对付樱木经天到后来向天下武林施压,这两个人无不是积极怂恿自己。而且最近与武林人冲突,许多中下级将领死亡后的补充任命都是由这两个人抢着去做的。他们必是故意翦除效忠自己的将领,反而把他们的心腹安上指挥的位子,使得自己后来对于军队的指挥再不能随心所欲,无法对抗圣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