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木与仙道放手各拒群敌,可笑声却迟迟不息。樱木一边一拳又一拳打出去,一边大声说:“仙道,我想和你做兄弟。”
仙道惊闻此言,大惊之下,几乎忘了挡架劈面砍来的钢刀。兄弟,何等平凡的两个字,却又有多少好汉子为了这两个字甘洒热血愿抛头颅,有多少好男儿为了这两个字热血沸腾,愿倾性命。天地间,为了这两个字,又曾留下多少动人传奇?
樱木见他不作声,忍不住又叫:“你听见了没有?”
这么大的嗓门,全战场的人都听见了,仙道哪能听不到。
仙道苦笑说:“陵南是江湖人所不耻的魔教,也是湘北的世敌……”
樱木一边击敌一边破口大破:“亏得别人还说你如何了得,原来竟这样婆婆妈妈,我是和你做兄弟又不是和陵南做兄弟,管他陵南是什么?你到底肯不肯,你要瞧不起我,就直说出来。”
仙道扬眉大喝:“好,好兄弟,管他什么湘北陵南,理他什么魔教正道,今天你我即是兄弟,这一生一世便是手足。”
在另一处做战的藤真听得二人说得如此大声,简直震动整个战场,大为不满,手上虽忙于应敌,口中仍喝骂:“樱木你这混帐,你要我对你说多少次才可以记得住,有好玩的事绝不可以漏掉我翔阳藤真的。”
149 回复:
阿牧一掌同时击断三把劈来的刀,豪笑一声;“还有海南牧绅一。”
南烈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叫:“丰玉南烈可配做你们的兄弟?”
阿牧发出一声大笑:“什么配不配的,你若是好兄弟,便再不要说这样的话。今日里并肩做战的,哪一个不是我们的好兄弟?”
藤真却是大叫:“不行不行……”
南烈才自一怔,藤真已笑着接口说:“你的岁数最大,却不可以让你白占便宜。兄弟可以做,哥哥我却是不叫的。”
阿牧大笑:“比你大的,你不叫。不过比你小的人,却是非叫你不可的。对不对?”
藤真笑悠悠说:“有何不可?”
阿牧无奈苦笑,都什么时候了,这一位还有心情计较这个。
樱木笑说:“你计较这个我不计较。论年纪定是我最小,诸位兄长在上,受我一拜。”他真是说拜就拜,也不理会各处劈斩而来的刀剑,就这样拜了下去。
仙道双手拍出助他架开刀剑,口中笑说:“可惜我没空回礼了。”
弥生水袖轻挥,同样将对他的攻击接过去:“快去给你的好兄弟回礼吧。”
仙道也不多说,即向众人一拜。
藤真与阿牧相视一笑,同时还拜。阿神将身上最后一把暗器掷出去,助他们逼开了四周的敌人。
南烈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当他回礼还拜时只觉生命从未如此充实快乐过。而在他四周的敌人才一靠近试图借机攻击他,立刻也如以前数次一样,通通莫名其妙地倒向地上了。
值此狂风暴雨枪林箭雨中,他们却是谈笑自如,从容互拜,义结金兰。
这一拜,便是血肉相连,生共相共。纵是天地绝万物灭,此情不改,此义不悔。
五人匆匆一拜起身,即忙于应付连绵不断的攻击。可是各自心中只觉欢喜快乐,实感生命太过奇妙。
他们五个人,藤真与阿牧是江湖上最大的原应彼此敌视竟争两个帮派的首领,樱木是半个湘北的弟子,而仙道是湘北世敌陵南的传人,南烈却又是湘北的死对头丰玉的弟子。可是他们却在这数不尽的强敌围困中结下了这样的生死盟誓。
藤真忍不住笑说:“这一回我们可真应了旁人结义时常说的一句话了。”
仙道阿牧南烈俱知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一时却不忍开口说这不详之言。
樱木却没有这么多想法,大声说:“我知道,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此时仙道阿牧藤真樱木都已有力歇之感,而南烈身上的毒差不多也要用光了,大家俱知败亡已在眼前。可是听了樱木的话,却都没有凄凉之感。反而忍不住齐声长笑。是的,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能和这样的好兄弟好朋友共死,尚有何憾?
泽北的脸在这样的笑声里都变成惨绿色了。而他身后的河田土屋诸星的脸色也无不难看到极点。他们感受到的,所有的官兵也感受到了。
眼前的这五个人,一身血污汗湿重衣,可是当他们这样放声长笑时,却让人感到纵倾尽天下之力也不能撼动他们半分。
这样的敌人,你可以杀死他们,但不能打败他们。你可以催毁他们,但不能击垮他们。
面对这样的敌人,谁能不惧怕,谁能不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