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堆积起来,就有人在王子面前进言,说的无外乎就是那些话。
然而,更加震惊的是,奥兹曼迪亚斯对埃迪确实十分气愤。
但他不允许除自己以外的人对那个比法老还傲慢的男人出言不逊。
“那是父王认可的人,对他再多一些纵容也未尝不可,难道我连这点气量都没有么?”
这是其中一个理由,还有更关键——但由于年轻的王子自身的骄傲,不愿意说出来的理由。
他其实是被男人的实力给震住了。
出于少年的气性,天然就对强大的存在有那么一丝憧憬。他当即就下定决心以后要比这个男人更强,一定要打败他,现在,也就一定要让男人能够真正地正视他。
男人越无视他,从来没被无视过的他越不服气。
心里还有这样的想法——你既然是我的老师,那就把你的本事拿出来,让我心服口服才行。
就是这样,冷不防被丢出自·己·的·池·子的王子心里憋着一股气,刚猛地抬头想发表不满,他的脑袋就被突然飞来的重物压了回去。
是一件对现在的他而言相当宽大的披风。
“你——”
奥兹曼迪亚斯恼怒地脱口一个字,后面的话音就不自然地顿住了。
“我真是服了。”抓着自己的披风丢过来的埃迪心情果然还是很不爽,但又实在是看不下去。
“老实待着,我还怕把你给冻死了。对了,不许把鼻涕蹭到我衣服里。”
奥兹曼迪亚斯终于把盖住自己脑袋的披风扯到了合适的地方,艰难地露出了头。
男人的披风也是黑色。
穿在他本人身上的时候,感觉没什么特别。
但此时,奥兹曼迪亚斯皱了皱眉,居然觉得把这披风裹在身上,除了能把他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还有剩余,之前那已经钻进骨头里的寒气像是一下子消失不见,留下的就是舒服的暖意。
他愣了大约一秒钟,就不满地还嘴:“我没有!”
流鼻涕……太不雅观了,他怎么可能这么狼狈呢。
埃迪也不和他争,敷衍地道:“行,没有。”
在把冻得直打哆嗦的王子丢上去的时候,埃迪便将就着坐到了离他比较近的池边。
奥兹曼迪亚斯一望过来就能看见,男人的银发没有打理,紧贴在脊背上,还在慢慢地滴水。
他不知什么时候连衣服都披上了,虽然只是一层很薄的外套。两边没能拉拢,还袒露着残留水渍的胸膛。
好了。
埃迪干脆利落,一巴掌拍在烦人小子的脑袋瓜上,开门见山:“说吧。整天追着我跑,你到底想干什么。”
奥兹曼迪亚斯:“……没记错的话,你是我的武术老师吧。”
埃迪:“唔,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奥兹曼迪亚斯:“不是好像,本来就有这么一回事!”
他一歪头,甩掉埃迪的手,再望向埃迪的眼中除了不满,就是毫不掩饰的野望。
不愧是初见面就让埃迪觉得有点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豹子的小子,奥兹曼迪亚斯野心勃勃,并且,也毫不忌惮向埃迪展露他的野心:
“我不仅想要挑战你。什么都好,我还要从你这里,学到能够让我越来越强、强到可以打败你的东西!”
“所以,你为什么还不开始尽你的责任。老师,难道你是那种自恃实力,就不把别人放在眼中的蠢货么。”
最后一句话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完全不在意实力的差距,更不在乎男人被他这么一说是否会恼羞成怒——这其实也是无比自信的表现。
这个少年一点也不怀疑埃迪能把他的话听进耳里,就像他即使还不了解他,就凭借认定了,埃迪绝对不是他挑衅之时故意形容出来的那种人。
“……”
埃迪倾斜过来的目光扫过少年自信满满的脸,暂时默了片刻。
之前针对奥兹曼迪亚斯的评价或许需要修正。
哦,不用,只要在后面加上一句就行了。
傲。从骨子里透出的绝对自信。
自我的色彩着实太过鲜明,但对埃迪来说——唔,并不会让他讨厌。
毕竟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和比这小子还要傲慢的人接触过。
这会儿,让即使是记性很好的他也险些遗忘的感受从记忆深处浮起,只可惜,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滋味,只能让他稍稍沉默半晌。
然后才漫不经心地说道:“确实,这么一说,我至少得把这份责任给尽了才行。”
“唔,你叫奥兹……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奥兹!”
奥兹曼迪亚斯:“呃?!”
埃迪仿若什么都没发生地拍手:“好吧,奥兹。我教你怎么变强,能学到多少,能不能坚持下去,就看你自己了,我是不会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