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才在被卷入圣杯战争之前连圣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也不是很了解英灵的事情,但也可以粗略地猜测到,她的“故人”,很有可能是成为英灵之前认识的……朋友,伙伴之类的吧。
那么,是参战的其他英灵里,有Saber以前的朋友——这个意思?
“那不是很好吗?”卫宫士郎很单纯地恭喜Saber,“既然看见了,那以后肯定能遇到——哇!”
话还没说完,这个想法过分简单还没常识的家伙就被远坂凛狠狠地敲了一下后脑勺:“在战场上面对面的那种遇见吗!”
“真是的,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就算是最亲近的人,在圣杯战争中相遇,能够避免厮杀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啊你这个笨蛋!而且Saber……呃,怎么了?”
“咳,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Saber轻咳一声,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又道了一次歉。
眼中的异色已然消失,最后投给人群的眼角余光也顺势收回。似乎没有异常了,可随后,从少女隐有起伏的嗓音之中,还是能听出些微情绪的跌宕。
“我和我想的那个人,不会在战场上相遇的,应该是我自己看错了。毕竟……只有这一个可能性。”
只有,也只会有这一个可能性。
关于这个被她无意间脱口带出的“故人”,Saber并不想多谈。卫宫士郎和远坂凛对视了一眼,纵使心中疑惑,也默契地岔开了话题,毕竟这是Saber的私事。
他们便接着刚才还没有说完的与结盟有关的话题,继续讨论下去了。
Saber以护卫的姿态紧守在少年少女的身后,时刻警惕着潜在的敌人。
然而,又是为什么。
明知道心中所想的是绝不可能成真的事情,嘴上这么说,理智也这般认定。可Saber——真名为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骑士之王却仍旧抑制不住,要在警惕的过程中,额外分出一丝下意识搜寻的视线。
惊鸿一瞥到的,出现在人群中的那道背影。
无论何时,都那般亮眼的银发。
似是觉察到来自于她的惊愕得一时之间愣住的目光,那人略微偏首,发尾从脸旁滑到肩后,显露出的侧脸的轮廓,竟也……
——不对,不对,不对。
——不能再沉浸在幻想中了。
身形不一样,那个存在于记忆里不知多少岁月的男人明显要高大得多,这道背影的主人,再给她如何似曾相识的感觉,也只是一个十二三岁大的少年。
更何况,就如她方才所说的那样,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的现实,始终如锋利却无比迟缓的利刃一般,刺入心口之后,多年来都未能拔去。
还未成为亚瑟王的那段岁月,陪伴在只是“阿尔托莉雅”的少女骑士身边,一如真正的兄长的——那个男人。
他已经死了。
死后绝不会成为英灵,因此,他们无法相见。
阿尔托莉雅本来不知道男人的死讯。
还活着的时候,濒死之际与世界意识签订契约成为英灵、作为英灵试图得到圣杯来拯救不列颠的那些年,她都不知道这个事实。
一直以为,男人虽然在她十七岁生日前夕留下礼物潇洒离去,连声招呼都不打,但肯定会格外自在地活在另一片天空下。
如果真是那样,从未责怪过他不辞而别的阿尔托莉雅一定会非常欣慰。
可是——
偏偏是这个结果。
偏偏,告诉她真相的人并不是梅林,而是一个傲慢自大的,完全让她生不出任何好感的家伙。
……对。
就是这样的一个倨傲得不屑于蝼蚁站在同一块土地之上的男人,无论是他的金发,夸饰的黄金甲,还是将众生睥睨的赤色蛇眸,都宣告出了他的嚣张,更别说,还有那开口之时把张扬二字诠释到了极点的语气。
同样是王,高洁的骑士王就已下意识地对英雄王心生不喜,想要敬而远之。
这是第四次圣杯战争,阿尔托莉雅仍是以Saber职阶被召唤现界。在圣杯战争中相遇的这个英雄王,就是敌方的Archer。
果然,即使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跟她的第一印象,竟跟埃迪大哥有些相似,当然,真的就只有一些——阿尔托莉雅对吉尔伽美什的敌意仍旧达到了极高的程度。
好像并不只是出于敌对的立场,或者内心对这么一个目中无人的男人的排斥。阿尔托莉雅那时还未发现,她一见到吉尔伽美什,就不自禁浮于心头的那几分异样的不适之感,究竟是因谁而起。
“圣杯?哈哈哈,不过是本王用来盛酒的杯子而已!本王下界,也只是无聊时的消遣——哼,被看穿了也无妨,本王确实是要找一个会以Caster身份掺和进圣杯战争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