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这是您答应莫德雷德大人的条件。”
听见伊甸碎片,沈琼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跳停了一分,她忍不住稍稍向前挪了几步,以便听得更加清晰。
“我奉命而来,对您的处境与北美的现状并不关心。”黑十字的骑士语气冷漠,“伯纳德先生,还请您奉行承诺,否则我将如实汇报莫德雷德大人。”
“没问题,我可以继续等,问题是十分钟后您会出现吗?”
骑士看了看并不十分明亮的夜空,语气带上了一丝不耐:“一分钟?您真是爱开玩笑,一分钟您怎么可能赶得过来——”
“楼下?”
骑士按照电话中的要求转过了身,语气狐疑,眯着眼往数十层的楼下看去。当他整片后背与后脑勺全部背向直升机大开的舱门时,他尚且待在上空的同伴同样接了个电话。
沈琼实在辨不清弥漫在直升机轰鸣中的话语,隐约只能辨别出上面的男人口型是“r”。
而后这名男性便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带上□□的□□,利索上膛,毫不犹豫对准了自己的同伴,瞄着正往楼下看去、毫无防备的骑士的后脑勺,一枪射出!
子弹脱膛的破空声在直升机的轰鸣下几不可闻。
靠近大楼边缘的骑士在瞬间就丧失了生命,头重脚轻翻了下去!
骨骼摔裂的声音在几十层的大楼上空,甚至比不过机叶的转动声,如果不是沈琼的耳朵好到可怕,谁也不会知道在黑暗里发生了什么。
过了会儿,出手的那位杀手握着软绳跳了下来,他靠近边缘看了看,确定这名骑士已经摔得脑壳如碎开的西瓜,这才编辑了短信回了过去。
沈琼看见他对死去的骑士行了礼,面色冷漠,而后重新登上了直升机,不一会儿,便远离了这里。
眼见着直升机车里飞离,沈琼才稍微松了口气。于此同时,她猛地向后闪出三个身位,迪克·格雷森的攻击顿时落了空。
沈琼挑了挑眉:“我就知道,人一走你就会翻脸。”
迪克·格雷森毫不在意自己的偷袭失败,他看向沈琼,直言不讳:“你太危险,并且是兰马洛克案件最大的嫌疑犯,出于公民的责任感,我应该将你交给警方。”
“那么出于公众的知情权考虑,他们也该知道理查德·格雷森是个异装癖。”沈琼毫不示弱,“得了吧,你将我交给警察又如何?你有证据吗?警方有证据吗?”
“既然你说到这个案子,那么兰马洛克的尸检也该出来了,射进他肺部的开花弹,凶器找到了吗?”
她嘲讽道:“就算你想当义警,也该先查清楚谁才是真正的犯人。”
说完这句话,沈琼似乎想起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嘲讽太过对自己毫无好处。于是她在最后狡猾地拐了个弯,指着楼下那具鲜血满目的尸体道:“义警先生,你不觉得与其追着一个我,发生在眼皮下的事情比较重要吗?”
她的眼中浮现出了凝重:“我相信您也听见那个名字了。”
夜翼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迟疑。
确实,他也听见了“伯纳德”这个名字。但他实在无法将“伯纳德”与那名红衣主教联系起来,这里可是神学院的附近,伯纳德是神学院的教授——作为神的仆人,他怎么敢在这样具有别样意味的区域杀人?
沈琼凉凉道:“或许他觉得这反而是在像神献祭?献祭叛徒、异端,以及一切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肮脏生物。”
“比如摔下去的这一位,又比如你我。”
摔下去的那名骑士已经彻底看不出原貌,软趴趴地像是一团肉泥藏在那身黑西装下。
青年衣领上那特别的黑色十字已经被鲜血染得再也看不清,夜翼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特别的东西。最终,他对沈琼道:“你想怎么做?”
沈琼微微一笑。
“合作。”刺客伸出了手,“我们的恩怨搁后再议,先对付伯纳德。”
“这点您该没有异议吧,义警先生。”
夜翼眯着眼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的话语真假。
最终,临近眼前的犯罪的迫使迪克做出了决定。他伸出手握上了少女伸出的手,黑发蓝眼的青年略带不满强调道:“不是义警。”
他自我介绍:“我是‘夜翼’。”
理查德·格雷森也好,夜翼也好,这对沈琼根本毫无意义。她只需要这位义警——好吧,这位“夜翼”先生不要盯着她,关键的时刻还能给她提供些帮助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他是谁,沈琼并不关心。
第二天,楼下的尸体被人发现,警车鸣笛驶进校园,惊扰了无数进修的修士。这些修士们都在为无辜的生命而感到悲痛和惋惜,警察则在封锁了三天现场后,最后借由他衣领上的黑色十字判定此人为邪教信仰者,在此自杀示威,认定为一场意外后收警,甚至没有发布公告寻找这个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