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
江容立刻表示带她去,她得亲自抓药煎药才行。
“那原本该喝的那一碗呢?需要重熬吗?”
“倒了吧。”她毫不犹豫,“他现在不能喝那个,不用给他省钱。”
如此交待完毕,她又风风火火地进了位于另一座楼里的药房。
药房里的弟子本欲帮她,结果被她全部挥开拒绝。
可能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着急,那些弟子没有再坚持。
不过看着她一个人动作,也不知是按什么药方抓的药,这些人还是有些担忧。
最后在她亲自动手煎药的时候,总算有人开口问了一句。
江容心神稍懈,正要简单解释一下自己的意图,就听到药房外响起一阵喧哗。
下一刻,药房大门被推了开来。
杨无邪闯进来,语气很急,道:“江谷主,您去看一下楼主吧,他似乎晕过去了。”
江容把手中的扇子交给他,语速极快地交代了一下该如何扇以及扇多久,而后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回去。
杨无邪没夸张,苏梦枕的确晕过去了。
不过问题不大,因为他是痛晕过去的。
他今日动了手,动完又在雷损和狄飞惊面前撑了许久,直接牵动了他本就孱弱的心脉。
江容为了稳住他的伤势,用银针封住了他几处大穴,防止他因为疼痛而无意识间运气,最后把经脉弄得更脆弱。
如此一来,他的伤势是暂时稳定了,但他要承受的疼痛却始终无法排解。
所以江容去抓药煎药没多久,他就疼得晕了过去。
对苏梦枕来说,这大概还是头一回。
否则他的手下们也不至于那么慌张。
江容过去后,确认了一下他的伤势没有变糟,才松了一口气。
她方才在药房忙了许久,烟熏火燎之下,汗水蓄了一脸。探完脉起身之际,恰有几滴落下来,掉到了他苍白的手腕上。
不管看多少次摸多少次,江容都觉得那手腕瘦得叫人心惊。
她垂了垂眼,在心底叹一口气。
以往他稍出些小问题,她都要说上很久。
但今夜,她却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来。
她知道他是身不由己,也知道他比谁都想活得好好的。
既然如此,她也要拿出从万春流那学到的所有东西来好好治他,她想。
因为不放心他的伤势,之后杨无邪煎完了药送过来喂苏梦枕喝下后,江容也没有走。
她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但精神紧绷了一晚,脑子里能翻出来的全是些药理知识,干脆不再强迫自己去想。
杨无邪怕她太累,便提议由他在这守着,她先去休息,一旦有什么问题,他再喊她来瞧。
江容想了想,强撑的确不好,就应了下来,去边上的客房躺下了。
后半夜她被窗外的风声惊醒,总算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忙跳下床出去,准备托杨无邪派人去西十字街帮她向江易和原随云说一声。
结果一开门,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兄长和竹马。
他们被一个她很眼熟的风雨楼侍从带着,正朝她房间走呢。
江容:“……”
救命,怎么还一起找过来了?
她开了门,原随云和江易便也看到了她。
两人一同在夜风中加快脚步,面上俱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江容知道自己肯定惹他们担心了,便抢在他们开口之前解释了一下今晚的状况,末了诚心道歉。
“没事没事。”江易率先摆手回应,应完还扭头冲原随云抬了抬下巴,挤着满是困意的眼睛道:“我就说容容不会有事的嘛,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30
江易这番话叫江容和原随云都无言了一小会儿。
片刻后, 原随云打破沉默,道:“我看你一直没回来, 有些担心, 便叫了阿易一道来金风细雨楼看看。”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担心十分有理有据, 停顿了一瞬后, 他又补充道:“毕竟你也说了, 六分半堂今日有大动作, 金风细雨楼很难不被波及。”
江容听懂了他的意思,眨了眨眼道:“你忘了我师父是谁了吗?六分半堂可不敢动我。”
这话说得俏皮得意,尽是让他们放心的意思。
原随云听在耳里, 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 道:“总而言之,确认你无事就好。”
江易惺忪着眼疯狂点头:“对对对,容容你没事就好。”
江容看他一副困得随时能睡过去的模样, 忙道:“行啦,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送你们。”
这就是她暂时还不会回去的意思了。
原随云不用如何思索就能懂,但他还是装得没懂一般抬眼对上她的目光, 问:“那容容你呢?何时回来?”
江容没多想就答了:“我一会儿先去看一下苏楼主如何了, 剩下的事,要等过了今晚才能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