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开口的时候,她还是放软了语气,道:“您真的不用担心我啦,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更何况您和燕爷爷都教过我,做人当讲信用,答应了人家的事,我肯定得做完啊。”
哪怕她已经把所有理由都摆上台面,还处处有理,但江小鱼仍旧觉得气不顺,连带着对苏梦枕都有了点意见。
见他如此,江容理智地没提想让苏樱去替苏梦枕看一看的事,乖巧地夹了好几筷他爱吃的菜给他。
如此哄了半个晚上,又是夹菜又是捶腿的,她这位操心老父亲的脸色才好看一点。
相比亲爹,亲娘的反应没那么大,甚至还笑眯眯地劝了江小鱼几句。
“容容有自己的主意也是好事啊。”苏樱道,“否则将来我们过身,你在九泉下能安心?”
江小鱼:“……”
江容也:“……”
她无奈扶额:“不是,娘,这种例子不能随便举的。”
苏樱说无所谓,做大夫的,看惯了生老病死,早就能淡然处之了。
何况父母子女之间,一方成长,总归是伴着另一方的老去的。
江容:“这我不管。”
“反正爹在我眼里最英俊,娘在我眼里最美!”
听到这句,江小鱼才绷不住笑出来。
他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道:“也就一张嘴甜。”
江容看他已经笑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当即捂着脑袋躲到苏樱身后,冲其撒娇:“娘你管管他,哪有他这么欺负亲女儿的!”
撒完娇,她又拉着苏樱央求,说一年多没见了,今晚想跟她一起睡。
苏樱:“好好好。”
江小鱼:“?”你哄了我半天,最后还把你娘拐走了?
当天夜里,母女二人洗漱过后躺在一道,聊了不少事。
其中包括叶孤城父亲病重托孤一事。江容猜得不错,那位老白云城主,的确是自己都已经不太想活了。
“他缠绵病榻太久,我倒是可以出手吊住他这条命,但那样昏沉不知年月,神志不清也无法离开床榻的日子,他不愿意过了。”
“你爹说他是个骄傲的人,我们应当尊重他的选择,再完成他的遗愿,好好照顾阿城。”
江容听得慨然:“……爹说得对。”
苏樱:“其实我猜阿城也知道这个,但这孩子心思沉,他不说,我也就没有跟他聊过这些。”
江容想了想,说这或许会成为他的心结,阻碍他将来在武道上的进步。
“所以还是得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说一说。”
在叶孤城身上,苏樱颇体会到了一些教养孩子的无奈。
相比之下,她的亲生女儿,从前似乎完全没让她和江小鱼操过心。
若非如此,江小鱼也不至于为了留不留京城的事有这么大反应。
“容容。”她叫了江容一声,“你跟娘说实话。”
“啊?什么实话?”江容有点懵。
“你是不是钟意那位苏公子?”苏樱问,“所以才坚持留在京城治他的?”
江容:“???”
她差点从床上坐起来:“不是,您怎么会这么想啊?”
苏樱按住她的手,侧身与她面对面,道:“你告诉娘,是还是不是。”
江容:“……我的确非常想救他,也非常钦佩他,但我和他只是君子之交,您想到哪里去了?”
“那他对你呢?”苏樱又问,“他对你也只是君子之交?”
“不然呢?”江容理所当然,“虽然金风细雨楼上下基本都希望他的婚约不作数,但他确实是有个未婚妻的。”
她这么一说,苏樱也想起来了,京中两大势力,的确是有一道婚约的。
“六分半堂的雷大小姐?”苏樱顿了一顿,“那倒真的巧了。”
江容:“???”什么巧了?
苏樱解释:“雷大小姐身体不好,长居江南,前几年曾找上慕容山庄,托他们给我递话,向我求医。”
江容:“……还有这回事?”
惊讶过后,她立刻问苏樱:“那您治了吗?”
苏樱摊手:“她想有一具可以习武的身体,这个我帮不了她,只能劝她宽心。”
江容:“她怕是很难听这句劝。”
苏樱惊讶:“你怎么知道?难道苏公子还跟你提过他这位未婚妻的性子?”
江容:“……”当然没有,可我看过小说。
但话不能这么说,琢磨了一下后,江容道:“我听人说过她无法习武,但她还是为此大费周章找上了您,可见这对她来说,就是一块无法痊愈的心病。”
苏樱叹气:“是,她的确非常执着。”
“算了,不说这个了。”江容对雷纯没太大兴趣,转而说起了自己在京城的其他见闻。
母女俩就这么聊了大半个晚上,第二天双双起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