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上朝,博果尔第一个站了出来,略低头语气严肃的说道:“皇上,皇贵妃几次三番毒害他人,证据确凿,望皇上主持公道,此等毒妇留不得。”
“留不得!”几家妃嫔父兄异口同声的表态,这样的毒妇不杀了谁能安心?
“你们……你们……”顺治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博果尔继续道:“之前皇上对小皇子诞生极为欣喜,如今真相却是皇贵妃丝毫不顾及小皇子的性命,足以见其蛇蝎心肠,望皇上下令——将其处死!”
“处死她!处死董鄂妃!”
“都给朕住口!”顺治大喝一声,腾地站起来怒瞪着他们,“谁再敢说一个字,拉出去砍头!”
难得一次早朝全成了闹剧,众人围着博果尔试探着有什么办法除去祸水,博果尔摇头叹了口气,“皇兄糊涂啊……”说完他就一脸无奈的走了,其他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能做些什么。皇上如此护着一个妖妇,连皇室血脉都不顾了,真是个昏君啊!
顺治如今是说罢朝就罢朝,也不知有多久没处理过真正的政务了。他留岳乐商议京城形势,顺口也提了提怎么封乌云珠为后,他把这次对抗当成自己收服众臣的手段,决不能示弱。岳乐自然要多想几种办法并赞美一下乌云珠,毕竟当初是岳乐引着顺治认识乌云珠的,如果乌云珠死了,还有谁帮忙吹枕头风!
两人商议许久也没得个好办法,顺治不耐烦呆在压抑的皇宫里,便同岳乐一起出宫,逛过茶楼之后又去岳乐家散心。
博果尔听闻顺治微服出宫,勾起唇角不怀好意的笑了下,召人过来说道:“之前额娘在岳乐身边埋得那颗钉子可以动了,命钉子都开始隐藏吧。”
“是,主子爷!”属下听出博果尔是打算出手了,顿时兴奋起来。
在岳乐的书房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听到门外声音,手脚迅速的从后窗翻了出去,然后极其自然的行走在府里,不知不觉的出了大门。
顺治踏进岳乐的书房,露出几丝笑意,叹道:“还是你这里松快啊,若朕是你这般身份就好了。”
岳乐陪着笑说道:“皇上里头请,微臣特命人准备了您最喜爱的茶,既然出了宫不如好好放松一下。”
顺治点头,“你有心了,朕对你的画颇有……你……”他忽然瞪大了眼指着墙上挂的一副画,“这是什么?”
墙上挂的赫然是董鄂妃亲笔画的水牛图!顺治快速往周围扫了一眼,待目光触及到书桌上,几步就过去将桌上的画抓了起来,勃然大怒,“岳乐!这分明是乌云珠亲手为你画的人像!你胆大包天!你竟敢背叛朕?”
岳乐错愕的看着眼前两幅画,他见过是见过,可怎么都跑到他这来了!顿时冷汗直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的求道:“皇上,微臣冤枉啊!”
顺治一脚踹开岳乐,将画像扯烂扔在他脸上,怒道:“画像珍藏在书房里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无耻!”
岳乐忍着痛趴在地上,慌乱的解释道:“皇上!皇上微臣当真冤枉,这绝对不是微臣珍藏的画像,要不然微臣怎么会直接请皇上过来?这分明是有人想陷害微臣啊!皇上,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万不会背叛皇上的!这画是前些年微臣与皇贵妃娘娘拜师学书画的时候,随手画的,微臣实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啊!”
顺治气喘如牛,一下子想起了他和乌云珠那些爱恨纠葛。他们本是因一幅水牛图相识,又因乌云珠偷偷为他画的画像互许心意,如今却发现这样的东西岳乐也有,甚至时间比他还早,这说明什么?
他想到了博果尔放弃乌云珠那件事,乌云珠在他们新婚洞房时流产,孩子不是他的,可也不是博果尔的,之前他被乌云珠跳湖的决然感动,没再计较从前的事,如今看着岳乐和地上那惟妙惟肖的画像,他恍然间悟了——岳乐就是乌云珠的奸夫!
最倚仗的心腹和最爱的女人双双被判,顺治气的浑身发抖,抓起手边的花瓶就往岳乐头上砸去!岳乐到底是当过将军的,心知这一下不死也要重伤,当即反射性的抬臂一挡,紧握花瓶的顺治顿时被振的后退了两步,脚下踩到几枝毛笔,猝不及防的仰倒下去。
“皇上!”岳乐骇然的大叫一声,伸手去抓,却只抓到顺治一片衣角,顺治后脑砰的一下撞到桌角,登时就见了血,晕死过去。
岳乐大惊失色,而之前他那一声叫喊也吓到了外头的人,吴良辅和众家丁瞬间就冲了进来。事态不是岳乐能控制的,吴良辅惊惧之下,立刻命人召集太医,诊治后护送回宫,岳乐也被当做嫌犯扔进天牢审问,而书房作为案发现场被刑部监管起来,搜查时发现了画像上董鄂妃的落款,并在书架后一处秘密凹陷中找到了一个匣子,里面都是董鄂妃与岳乐的来往信件,上面竟有不少对付妃嫔、对付襄亲王,甚至对付太后的主意,这些全被当做了岳乐谋害皇上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