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的话,帮我告诉西门吹雪,我在这儿等他凯旋。”
他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作何反应,一瞬间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却奈何不知道怎样开口。
眼前的女人完全没了初见之时的意气风发,如果不是那柄漂亮到极致的剑,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左无霜。
他想他到底还是不明白爱情这个玩意儿,就像他现在根本无法理解左无霜到底是想要怎样。
——‘帮我告诉西门吹雪,我在这儿等他凯旋。’
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也只能离开。
而他在离开后赶到皇宫的时候却发现去的根本不只五人,比起他们这些人的惊讶,大内的禁卫和陆小凤此刻显然更加着急。
“……她果然不愿意来。”
“换做我是她我应该也不愿意。”陆小凤扯了扯嘴角,“喜欢的男人和自己的挚友,生死之战,谁会愿意看?”
司空摘星像是在看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一样看着他,“……不过她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无霜说——帮我告诉西门吹雪,我在这里等他凯旋。”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结了起来,陆小凤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可是这时候魏子云他们已经不准他再离开宫门了。
电光火石之间,太和殿的屋脊之上,那两个注定要有一场瑜亮之争的人已经上去。
魏子云干声说道:“子时已过,明日还有早朝,两位这一战盼能以半个时辰为限,过时以不分胜负论,高手较技,本就在争一招之间,半个时辰想必已经足够。”
陆小凤仍然和司空摘星站在一起,之前魏子云说的要换剑他也没有管,决战总算开始,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很不对劲。
西门吹雪左手握着剑鞘,右手下垂至膝,他的人看起来还是像一把已经出鞘的剑,冷酷,尖锐,锋利。
可是陆小凤知道,就在他拔剑之前,心里肯定还在因为那是挚友的恋人这一点挣扎。
不过西门吹雪毕竟是西门吹雪,一旦拔剑,他便是举世无双的剑客。
和他相比,叶孤城的状态显然差了很多。
“利剑本为凶器,我少年练剑,至今三十年,本就随时随刻都在等着死在剑下。”
“……”西门吹雪在听着。
叶孤城又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所以今日这一战,你我剑侠都不必留情,学剑的人能够死在自己承认的对手手里,岂非也已无憾?”
西门吹雪道,“是。”
这一刻,几乎所有在看着他们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为这两个人喝彩,他们是当之无愧的举世无双剑客,生死一搏,不留余力。
“请。”
随着叶孤城的这句话,所有人都摁不住屏住呼吸。
西门吹雪却突然道,“等一等。”
“等一等?还要等多久?”
“等伤口不再流血。”
叶孤城一愣,“谁受了伤,谁在流血?”
西门吹雪道,“你!”
气氛一瞬间完全僵持住,叶孤城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身子突然摇摇欲倒,大家也都跟着他看过去,这才发现在月光下,他雪白的衣服上已经渗出了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他果然受了伤,可是这个骄傲的人却还是咬着牙来应付这场决战,明知必死却不肯退缩半步。
“我的剑是杀人的凶器,但是不杀一心要死的人。”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左无霜,可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我岂是来求死的?!”
西门吹雪冷笑,“你若无心求死,等一个月再来,我等你也无妨。”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凌空一掠没入飞檐之下,叶孤城刚想追过去,岂料一个字刚说出,嘴里也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完全支持不住地倒了下去。
陆小凤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唐天纵已经窜到了叶孤城的身后,发出一片乌云一般的毒砂。
本来连站都站不稳的叶孤城一惊之下竟然凌空而起,鹞子翻身,动作轻灵矫捷,一点都不像是身负重伤的样子。
只可惜他也慢了一步,唐门子弟的暗器毒药,只要一发出很少有人能够躲避,更何况唐天纵蓄势已久。
一声惨呼,叶孤城的身子又重重地跌了下来,白衣裳的一片黑色,很显然是唐家见血封喉的追魂砂,在距离近的时候,威力远胜过毒蒺藜。
“解药!快拿解药来!”
唐天纵咬着牙,冷冷地说,“我大哥二哥都伤在你的剑下,不死也残废,你跟我唐家仇深似海,你还想要我的解药?”
“那是叶孤城的事!与我毫无关系!”
“难道你不是叶孤城?”唐天纵冷笑着似乎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