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妙子道:“我也不稀罕你的感谢,只要你能用我的夺魂大法胜了祝玉妍的天魔音,我就别无所求了。哈,现在就由本大师指导你学习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神功!”
他拆开萧拾的发带,用夺魂铃重新给他绑好头发,道:“长串的铃铛更难控制,带在头上也比在脚上更难一些。而且你需要将它们练得随心如意,想让哪一只响便让哪一只响,这十二只铃铛看起来一样,实际上音色各有不同……莫要嫌烦,这比你之前做到的要容易的多,事实上我从未想过你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这铃铛儿倒像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一般。”
“将铃铛绑在头上,你不觉得怪怪的吗?”
“不,很好看。”
的确很好看,金色的铃铛在漆黑的长发中若隐若现,显得灵气十足。
萧拾试着甩了甩头,发现自己着意控制的时候依然可以让它们发不出声音,至少鲁妙子这方面倒没有骗他,满意道:“现在是否又要扔下一本劳什子秘籍再跑的不见人影呢?”
“哈!”鲁妙子挠头道:“真给你猜对咧!你知道的,拜你所赐,这几年我尽给人撵着跑……”
怎么又和我有关系?萧拾正要抗议,忽然心中传来一丝微妙的感觉,脸色大变,给鲁妙子连连做手势,一把扯下头上的铃铛,如墨的长发披散下来。
鲁妙子何等样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给他,穿窗而去。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有条不紊的敲门声。
萧拾披上白色锦缎披风前去开门,嗔道:“怎么又回来了?你很烦呢!”
目光触及门外月光下恍如的仙人的高大身影,顿时愣住:“……你是?”
石之轩洒然一笑,目光柔和的看过来,却让人生出所有秘密都暴露在月光下,给人一览无余的骇人感觉。萧拾被吓着似的后退一步。
石之轩柔声道:“小姑娘,我们是否见过面呢?”
萧拾松了口气,他故意披散了头发,又披上披风,就是为了让他生出这样的错觉。
“是啊,”萧拾笑道:“我们见过的。那天我吃完糖葫芦将竹签扔下河的时候,就看见伯伯从驾着小船儿过来,像神仙一样,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伯伯也看到我了吗?”
“没有。”石之轩浅笑道:“不过我有听到你的声音。若早知道那吵着要吃糖葫芦的小姑娘长得这般漂亮,我一定会多看几眼。”
萧拾脸涨得通红,说不上是羞是气。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萧拾犹豫了一下,让出了房门。
石之轩从他身边施施然进去:“我记得他们叫你铃儿,宇文铃吗?”
萧拾嗯了一声。
石之轩径自坐下,替自己倒上杯茶:“你方才似乎将我错认成了什么人呢!”
“是一个自称是鲁妙子的老头儿,硬要教我功夫呢。”
石之轩哂笑:“哦?”似乎不太信的样子。
“真的。”萧拾急道:“他非说我从小带到大的小铃儿是他亲制的武器,叫什么夺魂铃,他说我有天分,要教我什么夺魂大法……哼,我才不要信他!”
石之轩提起几上的铃铛,却诡异的没有任何声音:“就是这个吗?”
萧拾骇然,他做到这一点可是足足练了几个月,而石之轩第一次拿起就轻轻松松做到。他诚心道:“伯伯你好厉害。”
石之轩随手将它扔回几上,仍旧没有任何声音,这却是萧拾也做不到的事。
萧拾毫不掩饰脸上的钦佩之色。
石之轩道:“那么说,鲁妙子是你的师父罗?”
“他真的是鲁妙子么?”萧拾懊恼道:“他却不是我师父,我不曾答应认他呢!呀,若知道他是真的鲁妙子,我早便应了。啊,伯伯是找他来的吗?”
“是啊,”石之轩道:“我找了他足足五年呢!”
“等下次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一定替伯伯你转告他,好不好?”
“不好。”石之轩一直态度温和,语气柔软,看去仿佛一个慈爱的长者教导心疼的后辈,让人心生好感,但这不好二字却说的锋芒毕露,斩钉截铁。
萧拾微楞时,石之轩的语气又回复了柔和,缓缓道:“你可知道,鲁妙子他做了什么呢?”
萧拾摇头。
“他掳走了我的孩儿。”石之轩语声柔和,却透着一股森森的寒意。
萧拾骇然抬头,丝毫不掩眼中的震撼。
“我若想要杀他,他死了一百趟都不止,我却不能,我还要在他身上找到我孩儿的下落。我不能杀他,亦不能对他严刑拷打,因他人虽老了,骨头却硬的很,我也无法将他囚禁起来,慢慢折磨,因他的门生故旧实在太多,若都找上门来,我未必留得住他。所以我只好跟着他,看着他,直到找到他的弱点为止。”石之轩道:“我跟了他足足五年,那老儿武功不成,易容术却是天下无双。竟屡屡让他脱出我的视线。但我事后查知,他脱出我的视线之后,有半数是来了扬州。我想,若不是我那可怜的孩儿就在扬州,那么就是扬州有他在乎的东西……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