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脸上笑容渐渐敛去,回头道:“达志伤势如何?”
可达志道:“只是皮外伤。”
“我记得达志过几日要代表太子在夜宴上出战二哥派出的人,可有妨碍?”
可达志道:“殿下放心好了,这点小伤还不至影响可某的实力。只是殿下切莫被安余的剑法所惑,他最厉害之处在于身法惊人,剑出无影,若是做刺杀之事,除了几大宗师,我想不出尚有何人能不惧。殿下今日不和他翻脸,乃是明智之举,否则若惹的他杀性起,恐夜夜难寐。”
李元吉点头。
他原本就没有和安余翻脸的念头,别说二人有合作的可能,便是没有,他也会好言好语送安余离开。否则仅他识人不明,将安余这样的杀星当成娈童带回府便已经是个笑料,一旦翻脸,以安余的剑法和轻功,只怕最后付出巨大的代价还会被他扬长而去,到时候便不只个笑料,更会成为他一生的污点。
现在两人达成合作,却是最好的结局,不仅将前事掩去,更能添一大助力。
但是无论如何,想到这几天的事,心中便郁闷难当。
深吸一口气,将所有负面情绪排出脑海,道:“去叫管家将本王珍藏的宝剑都拿出去,给安公子挑选。”
自有人领命去了,李元吉带着剩下的人,快步出府而去。
☆、第 28 章
李元吉再度看见安余时,他正在院中练剑。
这套剑法一改李元吉之前所见的快捷凌厉、轻灵飘逸,反而大开大合,恍若天马行空,羚羊挂角,充满了纵横肆意的味道。
只见少年白衣如雪,黑发如墨,身姿矫健优美,在空中腾挪折转,迅捷而优雅。手中长剑飞舞,剑气呼啸之间似有风雷波涛之声传出,剑光往复绵绵不绝,直如大江奔流而下,波涛汹涌,浊浪滔天,气势磅礴。
李元吉只远远看着,便觉得连呼吸都不畅起来。
安余余光扫到李元吉进门,半空一个折身落了下来,从一旁的石桌上取来剑鞘套上,道:“多谢齐王殿下的宝剑,果真不凡,安余爱不释手,忍不住拿出来耍耍。”
之前李元吉虽未明言,但实则已视其为私宠,对他虽不错,却不见尊重,是以安余便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连侍候他的丫头都骂他恃宠生骄。此刻李元吉知道了他的身份,摆足了礼贤下士的模样,安余反而不好怠慢了。
李元吉神色恍惚,勉强一笑,道:“安兄客气了,宝剑赠英雄,能被安兄这样的高手喜爱,想必宝剑有灵,心中也是欢喜的,强过在我库中生尘。”
安余引他入房坐下,道:“殿下有心思?”
李元吉摇头,道:“安兄剑法超群,为我平时仅见,就这样混迹江湖岂不是太可惜了?如此乱世,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安余给两人各斟了一杯茶,不等李元吉举杯,便自顾自喝了起来,闻言似笑非笑抬眼看了他一眼,道:“齐王此言,是代唐皇陛下还是太子殿下说的呢?”
李元吉一时噎住。
安余仿佛没看见李元吉的反应,靠上椅背,悠然道:“我暂时懒得去想那么遥远的事,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如何摆脱这种人家一时兴起,就能将我像撵兔子似的撵着玩儿的日子。”
李元吉瞬也不瞬的看着他,目光恳切:“只要安兄呆在王府,我担保便是宁道奇也不敢来找安兄的麻烦。”
安余扑哧一笑,道:“我若肯老实呆在一处,宁道奇又何苦来找我的麻烦?”
他自和李元吉相识以来,还是第一次露出笑容,虽略带嘲弄,但这一笑如云开雾散,日暖花开,动人之极,直把李元吉看的呆了一呆,旋即又是无语,他两度出言招揽,安余却假装不曾听懂他话中的深意,算是拒绝了。
默默端起茶杯,半晌后才道:“若我肯全力助你取得邪帝舍利呢?”
安余讶然道:“齐王殿下可知此言一出,等若同时得罪多少人?不过若齐王果真能助我取得邪帝舍利,我可为齐王殿下全力出手三次。”
李元吉眉头微皱,他要的自然不是安余区区出手三次,他要的是他的全力投效。
安余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淡淡道:“齐王殿下莫要觉得太便宜我,实际上邪帝舍利对用处有限,而安某自信再过十年,便是宁道奇我也不惧,全力出手三次已经是不小的代价了。齐王要赌的,便是你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邪帝舍利在谁手里,李元吉并不在乎,与其被祝玉妍、石之轩、赵德言之类夺去,倒不如落在安余手中。至于得罪多少人,他亦不在乎,他的身份在这里,谁来找他的麻烦都要掂量一二。想明白这一点,李元吉便不再犹豫,爽快道:“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