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倒第三杯, 反应过来的水溶拦住他, 皱起眉道, “谁叫你自罚三杯了?”
他虽然有些情绪,但也没有真要追究林琅的意思。
“世子这是不生气了?”林琅调侃道。
虽然一开始是因为系统任务才结jiāo了水溶这个朋友,但跟水溶来往了一段时间后,林琅也是真的认可了这个年龄虽比他还小却性情谦和的小世子朋友。
“好了, 快坐下吧, 我请你过来是吃酒的,不是罚酒的,”拉着林琅坐下, 水溶吩咐人上菜, 便追问起林琅南下这段时间的经历。
“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南下是为了参加童生试, 也没心思四处游玩, 除了在府里念书, 便是去几位旁支族伯族叔府里坐坐。”林琅没有敷衍水溶,但实话叫人听起来也颇感无趣。
水溶叹道, “我还以为你南下回乡,总会遇到些有趣的事儿呢,谁曾想你这呆子竟七八个月都待在府里念书,真是làng费大好时光。”
苏州又称姑苏,姑苏是天下一流的富贵之地,太湖、寒山寺等都闻名于天下,林琅竟都没有去这些地方走一走逛一逛,如何不叫他遗憾?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离京过,难免向往江南姑苏这等富贵风流之地的繁华。
原想着听林琅描述一些,谁料……林琅竟这样无趣。
“让世子失望了。”林琅笑道。
记忆中虽然为祖父祖母在姑苏守孝了好几年,但守孝就要有守孝的样子,连林如海夫妻都闭门不出,他一个小孩子,哪儿有单独出门的权利?
自然,他也对姑苏不甚熟悉。
“也不知道你哪里入了我妹妹的眼,你回苏州这段时间,她隔段时间就问起你怎么不去咱们府里玩儿。”
水溶提起这茬,眼神还带了几分幽怨。
自己的妹妹,却亲近别人家的哥哥,他能不忧伤吗?
林琅却完全没觉得荣幸,想起那位活泼得往他身上扑的小县主,他就有些头痛。
“小县主错爱了。”林琅不欲跟水溶过多的提及这位小县主。
水溶没注意到林琅的情绪,转而道,“对了,还未恭贺你喜中小三元呢,”顿了顿,想起去年林琅说要参加童生试后他的想法,不禁笑道,“当时我私心里想着你有些好高骛远,没想到你竟有这等造化,能在袁骞袁大人的手下考中小三元,真是了不得,要知道五年前,袁骞被指派到山东任学政,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连中了县试府试的头名,袁骞听说那少年在院试前放豪言一定能考中小三元,好不得意。最后袁骞将院试的头名给了另一名学子,不过也算是实至名归,不是故意压那少年郎的名次。”
林琅在几位族兄口中听过不同的版本,如今听水溶也说起袁骞,又想起今年的院试他考中了小三元,便忍不住问道,“这个袁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姑苏那几位族兄提起袁大人,都有些怕呢。”
“哈哈,”水溶闻言便笑,“想是你的几位族兄都听说过了那位少年郎的遭遇,便认为袁大人是故意压那少年郎的名次吧?”
林琅笑了笑,没搭话,也没否认。
“袁大人是个很爱才的人,但凡才华横溢的人,他都会施以援手,山东的那个小子也是太得意忘形了,连续考中了县试和府试的头名,便不可一世,认为自己聪明绝顶,才会当众放下豪言,言自己必中小三元。袁大人点的那位院试头名,是今科的状元,而当年放豪言必中小三元的小子,至今也不过是个举人,他太小看天下人了,以为连续考中县试和府试的头名,便可以傲视群雄,呵呵……”
水溶的话让林琅恍然大悟,难怪他考中了小三元,袁大人既然是个爱才的人,哪儿会故意剥夺原本属于他人的荣誉?倒是他先入为主,误会了这位大人。
“对了,茂生,我回京后父亲为我取了表字琼华,往后你就唤我的表字吧。”与水溶闲聊了一句,林琅忽然想起这茬,道。
水溶倒也不意外,“虽说如今你还没及冠,不过到底有了功名在身,林老爷为你取表字也在情理之中。”
林琅笑了笑,夹了一筷子菜吃,忽然听到外头吵吵嚷嚷,不禁皱起眉,“谁不知死活在醉仙楼闹事?”
他来醉仙楼吃过几回饭,头回来的时候,他爹叮嘱他不管在醉仙楼遇到什么事儿,都不要闹事,他问老爷为何,老爷告诉他,醉仙楼看似普通,实际上却是太子的私产,醉仙楼的东家就是太子的心腹仆人。
但凡在醉仙楼闹事儿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醉仙楼已经有好些年没人敢闹事儿了,今儿到底谁这么大胆,在醉仙楼这样闹,他在雅间里都听到了楼下的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