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放榜在五月初一,贾敷没中状元,他被点了这科的探花,到底还是年纪所限,不管是阅卷的大臣还是皇上,都有心压一压贾敷的风头,怕他年轻气盛。
虽然被压了名次,但有心的都知道贾敷有状元之才,皇上对贾敷那篇策论很是中意,但贾敷年岁还是太小,听了几位阁老的意见,皇上因对贾敷寄予厚望,不希望他自毁前程,便听了阁老的意见压了贾敷的名次。
不过,皇上虽然压了贾敷的名次,但在授官的时候,却破例授贾敷翰林院修撰之职,虽然只是个从六品,但状元也不过是授个从六品的修撰,按照常例榜眼和探花都是授七品的编修,但贾敷却破了这个例子。
比贾敷还高了一个名次的榜眼却只是个编修,在翰林院的地位瞬间就尴尬了起来,不上不下。
贾敷出身宁国府,是个实打实的勋贵世家子弟,却能以十五之龄高中探花,简直叫那些出身江南的才子们无地自容。
这些所谓的才子,向来眼高于顶,瞧不上勋贵出身的世家子,自以为有多了不起,这回可是被狠狠的打了脸。
贾敷高中探花,最高兴的还是贾敷的祖父贾演,贾家子孙终于出了个俊才,还是他的嫡孙,他能不高兴吗?
孙子高中探花,怎么能不庆祝?
贾演在宁国府设宴,邀请了相熟的一众勋贵,自然也存了几分炫耀的心思。
而贾敷虽然不耐烦这些应酬,但见祖父高兴便忍了。
因这次的主角是贾敷,哪怕他身子不好,这回也不能免俗,很是喝了几杯酒。
结果没喝几杯,便酒气上头,不得不找了个借口离席,跑到后面的会芳园醒酒。
会芳园有一片水榭,贾敷暂时也不想去见面应付那些老爷子,便挑了个隐秘的地方躺下小憩一会儿,因喝了酒,脑袋有些晕晕的,不一会儿便靠着假山睡着了。
“姑娘快跑!”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贾敷听到女子的大叫,不由得惊醒。
因他躲在假山后面,周围又有一米高的草丛,自然是将他的身影遮了个严严实实。
还没来得及想发生了什么,便听到脚步声走近,忽然‘啊’的一声传来,贾敷便觉得眼前略过一片yīn影,接着怀里便砸进一个人,险些砸得他眼前一黑晕过去。
好重!
这是贾敷此事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
缓过来,便闻到一股扑鼻的清香,抬眼便与一双大眼睛对视,几乎面贴着面。
贾敷:“……”
“你是谁?”
“你是谁?!”
贾敷跟面前这位姑娘几乎是同时开口。
旋即同时愣住,贾敷接着便笑了,“你在我们家问我是谁?”语毕,便打量着这姑娘,心里不由暗忖,长得倒是如花似玉的……
这位漂亮的姑娘眨着大眼睛,盯着贾敷,试探着问,“你……是宁国府的敷大爷?”
贾敷说宁国府是他家,而宁国府这个年纪的主子,唯有贾敷一人。
“嗯,那你又是谁?在我家院子里乱跑什么?”贾敷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忍不住吐槽,“不过说起来,你还真重,刚砸下来,险些把我给砸死。”
这话说得漂亮姑娘又羞又气,漂亮jīng致的脸气得涨红,“那你死了吗?!”
贾敷愣住,勾唇轻笑,“你还挺横啊,别忘了这可是我家,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丢水里淹死,然后随便在花园子里找个地方埋了?”
“你敢!”这姑娘根本不信贾敷随口瞎掰的话,但贾敷这番话也气着她了,顿时没忍住揪住贾敷的衣领,结果没想到一用力,便将贾敷的衣服给拉开了。
贾敷:“……”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厉害角色,这是看上本公子,想赖上我?”贾敷淡定的把衣服拉上,看着脸色涨红的姑娘,揶揄道。
这姑娘还挺好玩的……
看衣着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姑娘,今儿本就只宴请了相熟的勋贵,带着姑娘赴宴的只有镇国公牛家,理国公柳家和修国公侯家。
镇国公家只有二房的两个庶女,长房没有女儿。理国公家长房有两个女儿,大姑娘是嫡出,二姑娘是庶出,修国公家有三个姑娘,大姑娘是长房嫡出,今年不过四岁,二姑娘三姑娘都是二房的庶女,还都在襁褓中,根本没带来。
因此,今儿跟着赴宴的统共只有五个姑娘,修国公家带来的姑娘仅有四岁,镇国公家的两个姑娘都不到十岁,而他面前这位姑娘少说也有十二三岁了,明显修国公和镇国公家的姑娘都被排除。
理国公家的大姑娘今年十三,二姑娘今年十二,他面前这姑娘肯定是理国公家的,而看衣着打扮,庶女肯定是不可能穿得这么好,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