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痴看着那对眸子,有点什么液体想从眼眶中流出,最后死死忍在心里,我笑着摇了摇头:“不会走了。”
认识他至今,从八岁到二十二岁,一共两个七年。
第一个七年,他比我矮一个多头,我总是低头看着他。
第二个七年,他比我高一个多头,我需要抬头看着他。
我已错过了见证他长高的过程,错过了许多陪伴他长大的美好,错过了七年宝贵的时光。
所以,不能再错过。
他终于笑起来,伸出双手抚上我的发,再缓缓摸过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脸、最后在唇上轻轻停了一下:“真的是奇奇?”
我忍住难过,只是拼命点头。
他弯下腰,将头轻轻靠在我肩膀上,双手紧紧地抱住我的腰,仿佛找到了支撑的力量,一滴泪透过衣服浸上我的皮肤,那是七年积累下来的痛苦和重新再见的温暖,他喃喃地对我说:“那时候断掉的双腿,真的很痛,很痛……七年,一直都忘不了。”
我揉乱他金色的头发,终于忍不住湿润了眼角:“对不起……”
“我想过将你的腿砍断报仇的。”他抱我的手颤抖了一下。
“砍吧,砍了我也不怪你。”这种肉体上痛怎么能和你的心痛相比。
“可是真的见到你,我又下不了手,”他抬起头,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不要再离开我了,我没有那么多的七年可以等。”
“不离开了,我发誓。”
“誓言这种东西不可靠。”他弯下腰,让呼吸在我的耳边环绕,略略犹豫了一下,最终抚开我的发,在额头上落下长长一吻。
心跳险些停止,这个长大了的孩子覆于额上的温润感让我的脸有些发烧,于是轻轻推开了他。
侠客却突然将我一把抓回来,整个人抱起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微凉的晚风吹过我的短裙,有暖暖的幸福味道。他孩子气地笑起来,就像八岁初见时一样明亮纯粹,引得我也不由大笑起来,两人恍若回到十四年前,相依为命的童年。
他突然注意到我的脖子,细细端详许久后问:“你的项链呢?”
“留在流星街了,让它和莱尔在一起。”我摸摸曾经带过项链的地方简单告诉他。
顿时,他笑得更加灿烂起来,一个劲的点头:“没有项链始终不好看,晚点我找一条送你。”
我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的品位我可不太相信。”
“怎么能那么看扁人,”他装出恼怒的样子:“我会好好挑的,放心。”
我点头笑称:“既然那么有诚意,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他终于将我从怀中放下,大家激动的情绪稍缓,开始细细问起我这些日子的经历,但对我失忆七年似乎没有追问,只是说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好奇地反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只是一直深深忏悔没有早去以前的旧网站上看,顺便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说我找人功力真是弱得可以。
这时天空落下水点,轻微的飘雨声伴随着细语声在破旧的废弃楼房群中环绕……
极度的欢乐中,侠客的手机曾响起三次,我们俩都无暇去理会它,当第四次响起时,侠客终于不情愿地接听电话,电话那头,似乎传来库洛洛责备和催促他回去归队集合的声音,他解释希望晚点回去,可库洛洛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他脸色一变,立刻答应回去。
我见他的神色有些紧张赶紧问:“出事了?你先回去?”
“你跟我回去,”侠客一把抓过我的手,拖起往下跳:“我推荐你入团。”
“入是没关系,但你们不是满员吗?”
“窝金死了。”侠客的眼神中出现了一瞬间的黯然,抓住我的手紧了紧,我想抽回,他却不放,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不用牵着我,影响速度,我那么大个人不会跟丢的。”
侠客苦笑了起来,慢慢将手松开,轻声说了句:“难说。”
我默然,只是跟着他一路飞奔。
细雨终于转换成大雨,闪电划亮了天空,雷鸣轰隆不止。蜘蛛巢穴的大厦此时一片烛影,10张不同的脸孔透露出同样的强者气息。侠客轻巧地踏进去打了个招呼,就将我推到大家面前:“我推荐她入团。”
本在坐着喝啤酒的芬克斯的小眼睛猛然睁大,他从地上站起,猛地向我冲来,展开一个熊抱:“女儿!!老爸很想你!!”
侠客立刻一脚踹了过去,他闪开攻击,跃到我面前,没有拥抱下来,只是对着我的脸左右看看,突然伸出双手掐着蹂躏,并自嘲地说:“你一点都没有变,现在我倒是真可以给你做老爸了。”
我拍开他的手,抬头望去,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男人,此刻眼中尽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