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长得像女人,行为像女人也没什麽不妥。」狭瞳愠睨,酸溜溜的涩道:「不过我毕竟是个假女人,四海第一家的女掌柜才是真女人,不是吗?」
「我闻到好重的醋味呐。」
「是,我是吃醋。」阴阳师直率坦白。「这醋酸得让我想一掌杀了你。」
「想杀我?」剑眉饶富兴味的挑起,褐眸暗蕴深意。「恐怕你舍不得吧!」
「没错,我怎麽舍得一掌杀了你呢?这样只能徒得一时痛快罢了。」阴阳师依近他,伸出舌头舔去他颊上的鲜血。「我想要折磨你。」
「哦,你想如何折磨我?」剑眉挑得更高,眼中的兴味不减反增。
「我想挖出你的双眼,让你不能再把眼光放在其他女人的身上。」纤锐如刀的指尖画著他的眼廓,再往下,滑过俊挺鼻梁,轻抚含讽的薄唇。「我想割掉你的鼻子,让你不能再闻其他女人的香味,我想扯下你的舌头,让你不能再对其他女人甜言蜜语,以及……」他对著他的耳吹气。「舔吻她的身子。」
说著,蛇般灵巧的粉舌轻舔欲苍穹的耳朵,玉掌摸进衣襟中。
一阵电流哆嗦,腿间火苗腾升乱窜。
欲苍穹的眸色因欲望变深,纵任带有强烈摧情魔力的手在身上游动,隔著衣料熨烫他、燃烧他。
「我还要砍去你的双手,让你无法再抚摸其他女人的身体,砍去你的双脚,让你无法再踏上其他女人的床,当然……」阴阳师一把抓住他的跨下之欲。「还有这里。」
「嘿,哪里都可以随你割、任你砍,就这儿不行。」欲苍穹握住他的手眨了眨眼。「少了这儿,你可就没得玩了。」
「我若没得玩,别人更别想玩!」阴阳师狠狠的用力一揪。
「你疯啦!当真想阉了我啊!」欲苍穹作状哇哇大叫,倒不真的吃痛,反而更胀大欲念,充盈佳人凉荑满掌火热。
「我想……」魅目炯亮的睇视他。「我的确是疯了。」
「如果你真疯了,我想,我会跟你一起疯。」精练的眼神同样火热。
几乎是身不由己的,为来得太急速、太凶猛的爱欲而疯狂。
目光交凝,在彼此眼中瞧见自己的倒影,再无其他杂物。
他们都笑了,由衷的笑、高兴的笑、各怀心思鬼胎的笑,笑得十分复杂,教人难辨隐藏笑容下的汹谲暗流。
「想去哪里?」欲苍穹问。
「不想去哪里。」
「那麽跟我走吧!」
牵起阴阳师犹带血味却洁净如初雪的手,并肩而行,将一地逐转暗稠的残腥红泞抛诸脑後,顺便将最深的心机藏在最深的地方。
也许,等所有能得到的甜头都嚐尽之後,再毫不迟疑地,绝情的杀了对方--
一掌致死!
一刀毙命!
死亡与肉体交欢的刹那高潮太类似,均是世上最令人销魂的事,忘心无我与邪能之主皆想,他会很乐意期待那战栗的一刻。
二人无视他人眼光,身形亲密的走在路上,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妖冶丽人自然受到众人注目。
远远的,某人将其亲密同行的景象看入眼里,困惑拧眉。
他怎会和那人在一块?
「忆秋年,怎麽了?」沈漠磁嗓在身旁响起。
「没,没什麽。」美须老者回头一笑,眉间迅即舒张了开。「风仔,走,我带你去四海第一家吃好料,我请客,吃到撑死都没关系。」
随著老者清朗的谈笑声,两两背对的身影渐行渐远。
欲苍穹在镇郊买下一座幽僻远俗的苑落,小桥流水,花木扶疏,环境十分雅致悠静,听说曾是某大户人家的大老爷用来金屋藏娇。
如今,他效法前人,亦在这里藏了个绝伦娇色。
他不再问阴阳师有关「阴阳师」的事,如窥探猎物的野狼蛰伏,静待他自个儿露出狐狸尾巴。
然狐狸岂有不狡猾的道理?尾巴没露出半分,反倒扯著野狼的胡子不放。
除了吃喝拉撒睡等人体的基本生理需求外,他们无论何时何地的狂热燕好,在床上、地上、桌上、椅上,不管房内、房外、白天、夜晚,饥渴得彷佛怎麽要都要不够对方,更彷佛没有明日,只有今朝。
事实上,等待他们的明日,是已可预见的腥风血雨。
因此,他们把握此时、珍惜此刻,像是恨不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榨乾彼此的精血生命。
欲苍穹不由得心忖,假使他和阴阳师非是死於决斗,而是马上风双双暴毙在床上,他一点都不会感到讶异。
「苍穹,苗疆是什麽样子?」一丝不挂的阴阳师偎在他身边,懒洋洋的问。
「苗疆的山水峻丽,重峦叠嶂,一条条的河川穿刻山谷,蜿蜒流淌。」欲苍穹抚著他披散的发描述,眸里浮现怀念。「苗人住的是独特的吊脚木楼,木楼迤迤叠叠的依山势向上层砌而建,砖彤色的壁板延绵成一片,向晚夕阳下,与满天霞光相互辉映成耀眼的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