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轻笑道:“凡事无绝对,不然该怎么解释那高家积年的财宝,为何不见了踪影?”
沈浪猜测道:“莫非高山青根本未曾将钱财带入墓中?莫非他的钱财全已用来建造那陵墓,根本已无存留?”
金无望默然不语,看向顾青,顾青不疾不徐的端起茶来喝。他们现在已回到了客栈,在金无望另开的一间房里,顾青喝了几口茶,才将茶杯放下道:“说来那陵墓在营造时,必定是耗费了无数物力和财力,还有人力。高山青都不愿意他的子孙寻到陵墓,对为他营造陵墓的匠人必定是不会留有活口的,可能建造那么一座陵墓的匠人,又如何会是普通匠人,又如何愿意丢掉性命?”
沈浪自然而然的接道:“保不齐有匠人为自己留了一线生机,侥幸逃脱,他或是他的后人照着那条秘道返回,将墓中财宝悄无声息的搬空?”
金无望若有所思。
顾青“唔”了一声,“这也不失为一种可能,左右猜测一二也并不费什么劲。”
金无望:“……”他差点就信了,好吗?
沈浪笑了笑,朗声道:“也是,再说那是别人的财宝,咱们很不必费劲想它。”
金无望:“……”他就很想知道那批财宝去哪里了,好吗?
这时风雪已霁,一轮冬日将积雪大地映照的闪闪发光,犹如银装素裹一般。顾青收回目光来,说将起他跟着一笑佛的所见所闻,他的记忆力超群,连一笑佛去的那处宅院里树木高低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他还绘声绘色的将一笑佛和那婢女,连同和公子的对话都复述了一遍。
还是无差别转述的那种,也就是连婢女娇娇柔柔的声音都学得半分不差,还一个人分饰了三角。这本来就叫人叹为观止了,偏偏顾青他学人家说话时,神情自若,一派光风霁月,就是说出娇柔的女声时,也没有半分的尴尬。
沈浪:“……”
金无望:“……”
顾青转述完,又端起茶盏喝了半盏茶,对沈浪和金无望的无处安放无所察觉般,恢复了本声道:“说来我会认为他们是云梦仙子麾下,是因为一笑佛手中有天云令。”
“天云令”这三个字让沈浪和金无望惊回神来,云梦仙子乃是当年江湖中第一女魔头,哪怕这从她的称号上完全看不出来,这天云令正是她号令群魔的,而自从云梦仙子在衡山一役中,死在“九州王”沈天君的乾坤第一指下,这天云令也就跟着销声匿迹了,现在再出现仍叫人心有余悸。
顾青多善解人意,为了让他们俩更直观的观摩,他还将他看到的天云令分毫不差的描摹了出来。
金无望眼角一瞥,面色立变,“确是天云令!”
沈浪想到现在的谜团,神情不禁肃然。
顾青想了想,又将那公子的模样给画了出来。
沈浪接过来那画像,道:“按图索骥的话,也并非易事,不过——”
他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朱八的尖叫声:“沈大哥,你在哪儿?有人要杀我和七七姐啦!”伴随着的还有嘈杂声,沈浪苦笑:“展英松和方千里他们。”
展英松和风林三鸟对朱七七当真是锲而不舍,势必要分出个结果才肯罢休,不过想让朱七七赔礼道歉,似乎不太可能,所以这仇该当是越结越深的。
这不又闹将了起来,沈浪不得不出去调停。
金无望亦站了起来,可瞧见顾青无动于衷,他好奇道:“庞兄不出去看一看吗?”虽说在金无望看来,顾青和沈浪都是难得的聪敏之人,只经历过古墓中的种种事,金无望还是更为欣赏沈浪的,另外他以为沈浪和顾青颇有交情来着。
顾青站了起来,施施然道:“其实我们昨日才认识的。”
金无望猛然瞪大眼睛,顾青并没有要去掺合外面一摊事的意思,只朝金无望拱了拱手道:“我看外面的事一时半会儿不会落定,我就不多留了,我儿还在等我回去,告辞。”
金无望只有下意识的拱了拱手,目送顾青离开才彻底回过神来: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金无望是想不出顾青的来历,但这家客栈中的武林群豪们却个个认为顾青是沈天君的后人,在顾青从楼上下来时,本来还在围观展英松,风林三鸟和朱七七口水官司的众人,纷纷和同伴挤眉弄眼,窃窃私语。
沈浪:“……”
顾青并没有要再解释的意思,只和沈浪说了一声,就披上狐裘离开了这家客栈。
朱七七平白觉得有几分委屈,她倒不是对顾青有意思,而是她生的美,便是寻常人见了她,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可偏偏现在她倾慕的沈浪,对她态度平常,就是顾青这同样优秀的男人,也好似没看到她一般,叫她心中能不觉得委屈吗?而这份委屈顺带化作了战斗力,直把风林三鸟和展英松说的眼睛都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