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的家属情况不容乐观要做好心理准备,第二天送她来的那个男人就失踪了,身边也没有其他人来照顾。查账一看,她医保卡上的钱随便她住院十多年,医院这才放心地把病人收下。
茶屋拿出大威和阿璃的照片给医生看,医生扶着眼镜看了下,肯定道,“是这个男人送她来医院的。”
“你没记错?”
“我记得很清楚,”医生把照片还给茶屋,“长得这么俊朗的男人可不常见,而且当时他自己也受了伤,满脸血迹、背上也扎了许多锐器,光着脚抱着那女生急匆匆地赶来,直到女生被送进去抢救,他还感觉不到痛似的,一动不动望着手术室的方向。还是另外一个医生看不下去,招呼他过去给他处理了满身伤口。”
真梨子又问了阿璃现在的情况,医生说在逐渐好转,还要住院几个月观察情况才行。
把一束鲜花放在阿璃的床头,注视着少女安静苍白的睡颜,真梨子暗自打算,在大威还没回来之前,有空就来照顾阿璃。不过一回去,前段时间因到处打听大威的事情而耽误的工作全部累积着,她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没法抽出时间去医院。
回到疗养所,真梨子第一时间把阿璃病情好转的消息告诉给了大威。她一直紧紧盯着大威,企图从他的表情眼神中看出一丝感情。
然而除了她最开始说出阿璃的名字时,大威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淡漠地听她说完,冰冷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甚至都没有问一句,她是怎么知道阿璃的事情的。
真梨子劝说大威说出他知道的连环谋杀案真正的凶犯,和警方合作,但大威不发一言,用沉默来拒绝。
真梨子不由有些失望,看着大威被押送回监室,明知不可能还是忍不住问,“你那时出现在废弃工厂,是打算杀死嫌疑犯吧?你是因为你爷爷的命令,还是以为重伤的阿璃会死,自己想为阿璃复仇?”
大威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径直离开了房间。
回到狭小简陋的只有一张床的监室,大威伫立在铁栏窗户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窗外。
这里本该是寂静无声的,然而在大威超乎寻常的听力下,疗养院外面是一片苍翠高大的树林,林中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
门卫正在换班,两人愉快地交谈,一人把钥匙放在桌上,传来清脆的扣响。钥匙很多足有五六十把,很沉,每把钥匙几乎一模一样,因为传来的碰撞声没有细微差别;
更远的地方,有盘山公路上驶过的汽车,因超载而压得轮胎发出不堪重负的喑响,以这样快的速度在下一个z之形的转弯急转,就会失去重心连人带车摔下山崖。
……
普通人即使听到也不会在意的信息,被全数纳入耳朵里传输到脑袋,思维高速运转,从里面分析出有用的信息:警卫换班的时间、疗养院的布局,周围的环境……
还有,大威低头,指缝间冒出一根银色的别针--这是刚从真梨子笔记本上悄悄取下来的。
别针弄直后,对大威来说就可以轻易解开束缚双手的镣铐。可以说从一进入这里开始,他就在寻找逃脱的办法。
只是,听真梨子的话,他不用自己逃出去了。
手腕一翻,那枚银色的别针消失不见,不知被他藏哪里去了。
“你是听命爷爷的话要除掉坏人,还是为了阿璃复仇?”
脑海中清晰回响真梨子的质问,大威的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波澜,那一天的画面如同录像带回放一般,真实生动地浮现在眼前。
“虽然记忆中应该是第一次到东京来,不过我果然对这里不太喜欢呢。”坐在驾驶座上等着漫长的好像永远不会跳转的十字路口的红灯,阿璃懒懒地支着下巴趴在车窗上,百无聊赖地望着人流密集的东京街头。
“不是第一次。”副驾驶的大威一板一眼地回答。他们两人这几年都在外面旅游,才回到东京几天。虽然阿璃的病症没有丝毫好转,值得高兴的是,大威自发地会对她的话有所回应--虽然他老是抓不住重点。
大威的回答让阿璃忍俊不禁,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笑着伸手去揉他的脑袋,“是是~”
话音未落,一声冲天巨响震耳欲聋,阿璃的余光只看到后视镜里显出熊熊火光,紧接着汽车就被后面的汽车狠狠一撞,直接冲向了前方车流密集的十字路口。
汽车尚在打旋,阿璃脑袋磕在方向盘上头昏脑涨,而一声卡车的急刹正由远及近--
阿璃惊恐地看到,另一个方向上一辆装载着货物的大卡车迎面驶来,因为事发突然,对方虽然踩下了刹车,但这么近的制动距离根本不足以让卡车他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