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头行动。一人一边,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墓碑上的名字。
然而围着密密麻麻的墓碑一圈看下来,两人也没有任何发现。
“吉米,这里还有其他墓地吗?”
“我记得没有。因为小镇人不多,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多少都带点沾亲带故的关系,所以死了人都是埋葬在公墓里的。连我们家都是。”
回到最初两人分开的地方,吉米将衬衣解开颗扣子,抖着衣领给自己扇风。虽是初秋,他额上却渗着晶莹的汗珠,看上去颇为急躁的样子。
黎落蹙眉,环顾四周,一块块墓碑排列整齐地立在树林中心地带,她和吉米绝对没有看漏。
那就是老婆婆胡说,而他们居然信了?
“萨丽,快看!”
正在懊恼间,手臂忽然被吉米一把抓住,黎落顺着他欣喜的目光看去,只见雾气散开后的森林深处,隐约可见几块凌乱立着的墓碑!
“小心、慢点!”
牵着黎落的手,吉米一手拨开及膝的荒草,好在前面带路。
“吱呀吱呀”踩着一层的枯枝落叶,片刻后,两人来到了乱葬岗一样的墓地群。
吉米拂开一块黑色墓碑上缠绕的杂草和蜿蜒的藤蔓,一个名字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玛丽·肖
空气似乎都有一瞬的凝滞。
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墓碑上黑色的花体字,黎落轻轻呼出一口气,压住满心冲动--
要不是多少觉得死者为大,她早就一脚踹上去把这家伙的坟给毁的渣都不剩了信不信!!
几次三番地让木偶来吓唬害她、想要害死她和未出世的孩子,她一生没做半点亏心事,凭什么要受这无妄之灾!
“萨丽,你快看!”
旁边忽然传来吉米的叫唤,回过神的黎落赶忙走过去,只见吉米拂开的另一块墓碑上,写着“莉莉”这个名字。
而接下来,他们又陆续发现了几个被黎落已经毁掉的木偶的墓碑。
两人对望一眼,黎落点点头,吉米便拿起之前带过来的铲子,把“莉莉”的坟墓作为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开始做起挖坟开棺的事儿来。
森林的泥土湿润松软,就算已经下棺很久,几铲下去本就埋得不深的棺椁就露了出来。乍一看去,极像之前吉米收到的装有木偶的黑皮箱。
吉米让黎落后退几步,免得开棺时被腐气冲到,自己小心掩住鼻子,利落地撬开了棺材--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果然,”看到半打开的、刚好能装下一个木偶的小棺材,黎落了然地点头,“有人刻意放出木偶想来害我们。”
吉米想起老婆婆神经质的话来,“她说要把木偶埋回去,呃”
话语一顿,吉米错愕地看向黎落,后者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僵硬。他俩同时想到一个问题,之前来挑衅的木偶都被黎落劈成碎片丢去当柴火烧,早就灭的渣都不剩了。她拿什么来埋回去??
“……”
两人悻悻打道回府,打算再去找找之前遇到的那个奇怪的老婆婆,希望能在从她口中得到一二消息。
这一次,他们没有见到那人,而白发苍苍的老头在听说了他们透露的诡异遭遇后,还是禁不住他们的再三请求劝说,终于心软松了口,告诉了他们关于玛丽肖的故事。
这位上世纪40年代最出色的口技表演者,她曾经是位于失落之湖上的、当地最大最有名气的吉诺尔剧院的顶梁柱,她的表演精妙绝伦,吸引了众多游人前来观看。
然而后来她竟然莫名其妙地发了疯,同时还被指控绑架和谋杀了一个小男孩,只因为那个男孩在某次表演上,当众指责她是骗子。玛丽·肖自小镇中的人将她与她的玩偶们埋在了一起,认为这样她就会永远地安静了……自此以后,瑞文斯菲尔被神秘的死亡事件所困扰,那些苍白的玩偶从玛丽·肖的坟墓中消失了,在随后的几十年里,总是不定期地出现在小镇中的各个角落。只要是玩偶出现的地方,就会有人惨遭杀害,受害人和当年的玛丽·肖一样,舌头也被割掉了。
殡仪馆收敛人老沃克深深地吸了口气,苍老的语音带着丝颤抖,“所以,我一听到木偶,就想到那些惨剧……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了,你们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也不等黎落他们再说什么,叹了口气,起身送客。
“等等,沃克先生,请告诉我们,怎样才能逃过一劫?”紧紧盯着老人浑浊沧桑的眼睛,黎落发问。
“逃过一劫,呵,”老沃克无奈地笑了下,“民谣里已经透露了办法,不是吗。”
“汝辈小儿需切记,梦中见他莫惊叫!”黎落和吉米异口同声说出口,四目相对,都看见对方眼中的诧异和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