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个是什么吧,珍星?不想我交给老师,就乖乖跟我来一趟。”
珍星焦急地伸手想从苏姬手中夺过玻璃瓶,苏姬哪可能给她这个机会?拔腿就跑。
珍星担忧苏姬会把瓶子交给老师,便拼了命地在后面追。
苏姬刻意带着珍星跑到了操场--这里可是她特意选择的地方。不是天台、楼道或者僻静的小树林等高危的地方,谁知道珍星会不会被逼急了咬人呢。她首先要得确保自己的安全才行。
操场中央有一群男生正在热火朝天地踢球,苏姬在场外塑胶跑道上停下,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和喘着气的珍星对峙。
苏姬睨着珍星,这一刻,当自己的小心思暴露在她面前后,珍星再不掩饰,脸上有厌恶、妒恨,还有一丝害怕不安,但唯独没有后悔。
苏姬忽然笑了,轻轻摇晃着玻璃瓶,微侧着脸神情愉悦地听着清脆的声响,用嘲讽的口吻笑道,“是不是很遗憾呢,明明在我的鞋子里放了玻璃,以为这样就能害的我发挥失常?可惜啊,我却发现了你卑劣的手段,还完美的进行了比赛拿到了珍贵的名额。你一定很失望吧。顺便,你这副妒恨的丑陋嘴脸,真是愉悦到了我呢。”
苏姬恶毒的言语让珍星一阵心惊,“你不是苏姬……苏姬不是这样的!”她眼中的苏姬一直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尽管家庭环境优越也从来不曾表露半分倨傲。
闻言对方不屑地哼笑了下,“苏姬啊,她已经死了,”锐利的眼睛直射向珍星,讽刺地勾了勾唇,“那个会在半夜独自一人走上女生宿舍旁边的石梯向狐仙许愿想和你永远在一起,那个拉着你逃课去听音乐会被老师批评时站出来主动承担、那个一直爱着你、对你无限包容的苏姬,已经死在你因嫉妒而给她的鞋子里放玻璃的那一刻了。”
“不--别说了!”珍星不堪忍受地捂住耳朵大喊大叫,秀美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痛苦和后悔。
苏姬冷眼瞧着对方失态的模样,“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个傻乎乎地喜欢着你的苏姬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我,我讨厌你的暧昧不清、讨厌你小人的嘴脸,讨厌你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妈啊。”
别怪她毒舌,她实在是忍不住替一往情深的原主打抱不平。
珍星被骂的傻了眼,呆呆地望着苏姬。
苏姬冷笑着把装着证物的玻璃瓶递过去,“考虑到我就快去俄罗斯了,以后你也没机会在我面前晃荡影响我的心情,所以暂且放你一马。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再追究,你自己好自为之。”
她其实有想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碎玻璃放入珍星的鞋子里。
不过一来这样显得自己和她人品一样的低劣;二来到时对方受伤失利,又得找各种借口表示并非自己技不如人了。
三来,最重要的还是她也不想把人给逼急了,被狗反咬一口就不好了。她可是要平平安安去俄罗斯的。
说罢,苏姬漠然地从珍星身边擦肩走过,风吹起苏姬的发丝拂到珍星脸上,珍星就像猛然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似的,只觉得难堪羞耻,她握紧瓶子,低头看到瓶子里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亮光的碎片,眼泪忽然汹涌而出。
“苏姬……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刻,她终于幡然悔悟,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如同《吉赛尔》芭蕾舞剧里,阿尔贝托伯爵隐瞒身份骗取淳朴善良的山村姑娘吉赛尔的爱情,当他最后被成为鬼魂的吉赛尔以德报怨后,才绝望悲伤地发现,自己永远失去了少女对他纯洁坚贞的爱。
不过就算苏姬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但人在做,天在看。珍星很快得了报应。
那天发现珍星背后做的好事的人又不止苏姬一个。恩惠看不惯珍星的作为,大肆宣扬了出去。
几乎一夜之间,所有人看待珍星的眼神就变了。
在这个女子高中里,女生们三三两两结伴在一起,虽然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己的隐秘心思,但做到珍星这么狠的份儿上,不免让其他人觉得忌惮和鄙夷。
接下来,珍星的日子非常不好过。她本来就性格文静内向,除了苏姬以外几乎没什么朋友。同学们自发地各种欺负她,她的课桌被人从楼上扔下去,书本落在地上被人踩的凌乱肮脏,有时候书本甚至被人扔到垃圾桶里。
去食堂打饭,总会有人“不小心”地撞过来,故意打翻她打好的饭菜,弄得她一身都是。
这件事后来甚至闹到老师们都知道了,在他们眼中,珍星想要伤害为校争光的优等生苏姬,简直令人愤慨。
于是,在老师的无视和默许下,欺辱珍星的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最终珍星再也承受不住割腕自杀,被宿管阿姨发现及时送往了医院,后来她伤好后便转学了,从此彻底消失在众人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