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有一把炮竹在秩的脑海中猛然炸开,秩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脑海中竟然被这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给惊的一片空白。
时间,空间,世间万物,都仿佛在此时失去了意义,他的所有感官都变得空茫而无法确切的感知,只有唇上那来自另一人的温热柔软,无比清楚,清楚的仿佛要烙入他的灵魂。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秩才终于明白过来,花春为什么要吻他——
家教世界之中,秩的确不会再因为受到法则约束,而以天龙神威的身份被花春压制。
但与此同时,花春那在其他世界被压制的不月神神格,也同时会被家教世界的法则所认可,而激活成了百分之百的活跃状态。
而作为神格的拥有者,神祇拥有着以亲吻建立神使契约的能力——
神使?!
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能够被当做神使,签订契约!
说到底,他如今到底算是什么生物,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人吗?
神吗?
妖怪吗?
还是——只是纯粹的怪物?
但无论如何,法则通过了这个契约,也认可了花春的神格——在花春与秩之间,属于神祇与神使的新联系,很快便完全取代了之前天龙神威与地龙神威的双子星联系。
只是不变的是——他依然是被压制的那一方。
可是,秩却突然不再打算抵抗了。
他们的实力悬殊,因此他可以肆无忌惮,一次次的随意戏耍花春,就像是孩子握着水管在地面上随意冲刷,而路过的蚂蚁们便不得不视为天堑,就此绕道。
同样的,正因为实力悬殊,花春却两次,两次,将他压制的哑口无言。
如果说第一次,天龙神威和地龙神威的事情,还能算是运气好,凑巧触发了双子星反应,但这一次——
秩也无话可说。
花春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证明了她绝非可以被他轻易抹去存在的,随便便可以取代的人。
他们一起冲出了黑洞,滚落在了属于家教世界的地面上。
但花春却不知道秩已经不再打算抵抗。她依然紧紧的闭着眼睛,死死的抓着秩的手臂,压在他的身上,不敢张眼。
因为很清楚秩有多强,所以花春并不确定自己那“将秩变成神使”的计划能不能够成功,成功之后,他又会不会凭借自己强大的精神力挣脱束缚。于是她就一直亲着他,试图源源不断的将神祇与神使的契约联系在一起,不给他打断的机会。
秩倒在地上,仰头看着天空,感受着少女扑在自己身上,压在自己嘴唇上的唇瓣甚至还在微微颤抖,只觉得心情古怪难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张口道:“喂,你还要亲到什么时候?”
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还算稳定,没有发怒,花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张开了眼睛。
她感受到了自己与秩之间新的联系,却依然颇为慎重道:“……你现在,算是被我制服了吗?”
秩朝天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感受不到?”
花春这才迟疑着撑起了身体,然后慢慢的,充满了戒备的爬了起来。
她似乎觉得神祇与神使之间的联系,不如地龙神威对天龙神威的压制强大,因而总是有些忐忑,担忧秩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冲破这层契约。
“怎么,你准备就一直待在这里,一直盯着我吗?”
看着花春那如履薄冰的模样,秩却不打算明说他栽在她手上两次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冲击。他冷淡道,“不如你先看看,你现在站在哪里?”
虽然不知道秩现在在想些什么,但花春察觉到了秩暂时好像没有准备发难的倾向,于是少女迟疑了片刻,才终于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然后,在看清了四周的环境之后,她微微一怔。
这里的环境,花春非常熟悉,因为这里,就是她在并盛的家。
她身后的门牌上,依然刻着“桃生”两字,而宅子的隔壁,门牌上刻着的,也依然是“云雀”。
但它们都已经布满了灰尘,屋子里也一片静寂,没有丝毫人烟,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这样的情况,让花春微微一怔,想到了一种可能:“现在……难道是?”
“没错,”秩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淡淡道:“现在是家教世界的十年后,也就是白兰出现的未来战的时候。”
说着,他朝着不远处眯了眯眼睛,扬起了嘴角,“嗯?不错嘛,那些家伙,反应很快啊。”
那些花春遗落在这个世界里的神使,一察觉到了不月神的神格出现,怎么可能还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