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贾赦没猜错的话,宋云应该早就不在两广之地了。他绝不可能做到身处在两广之地那么远,来筹谋控制京城的局势。
贾赦立刻回去询问柳湘莲在两广之地的调查情况如何。宋云是到底是何时离开两广之地的。
柳湘莲没想到贾赦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猛地打自己脑袋一下,愧疚地对贾赦道:“因为大人没吩咐,我就没注意查。”
“柳公子,你这就不行了,我们老爷可说了,做新闻就是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能从细微很小现象中嗅出大事件的味道,那才算是做到了真正的采访者。千万不能别人交代你什么,你就做什么,那你跟我们这些听话的奴才有什么分别。”猪毛边说边摆出一副‘我也懂很多道理’的样子。
柳湘莲羞愧低头,连连感叹自己学业不精,向贾赦赔罪。
贾赦斜眸瞪一眼猪毛,猪毛立刻噤声,捂住嘴。
“不礼貌,不过他所言也有道理,你适当汲取。”贾赦说着,便翻起两广地区分舵上交的《近一年城内大事概要》。贾赦一篇篇翻下去,果然没翻多久,边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贾赦不禁愉悦的勾起嘴角。这个宋云果然如他所料,从去年月份的时候,便应该已经离开了两广之地。说是去处理两广边境一处的民乱,但这之后,宋云便一直没有回来,而是在处理长达大半年之久后,他又以探亲和回京述职的理由直接转路前往京城。总之,宋云是一整年都没有在两广之地露面。
一切渐渐清晰,通了。
贾赦摆弄手里的书册,干脆把叙事相关的书页折上。到黄昏饭时,宋奚便被推着进门了。
贾赦忙从恒书那里接过,亲自推到桌边,给宋奚喂饭,一旁列着八名丫鬟默默陪伴,一声不吭,大气不敢出。
屋子里只能听到贾赦用汤匙碰撞碗边的声音。
之后不久,便听到院外有人问“你们老爷可在”,随即便是铿锵的脚步声打头阵,后边跟着一些杂乱的碎步。片刻后,其余的杂乱脚步都停止了,只有最初铿锵的脚步声走进了屋内。
宋云看到宋奚还是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吃饭,蹙眉叹了口气。待贾赦放下碗,他赶紧凑上前去,坐在宋奚身边,轻声唤他的名儿,宋奚还是没有反应。
“又犯毛病了?”宋云紧蹙眉,转而疑问的看向家贾赦。
贾赦阴着脸点点头。
宋云:“这可不是个办法,我看他最近每天清醒的时候,日渐变少了。”
“可能吧。”贾赦叹气道。
“可能?我弟弟可是由你来照顾的,贾恩侯你便不能细心一些?”素来温和的宋云听到这话,觉得分外刺耳,变了脸色。
贾赦斜眸冷冷看宋云一眼,便转过头去,远远地坐下了,也不言语。
宋云缓了缓,深沉的吸口气,打发走屋内的闲杂人,便走到贾赦跟前,拱手道歉,“才刚是我言语过激了,这段日子多亏你照料他,我却口出不敬之言,实在罪过。”
贾赦淡淡摇头,表示不会挂怀。
宋云尴尬的笑了下,然后看向宋奚,自己拍了下大腿,起身和贾赦告辞,嘴上还说“那位便不打扰你俩了”。
若是宋奚真病了,他就来这么一会儿,和人撒活之后,还说这样的话,贾赦可能真的会撸袖子打人。
待宋云走后,门就关了,贾赦没叫任何人再进门。
贾赦转头看宋奚依旧坐在轮椅之上,面无表情。便懒得理他,兀自卧榻看书。
宋奚转眸,转动轮椅,跟着过来,“你夫君病了,你就这么懒怠,不好好照顾?我还没吃饱呢。”
“行了,别装,饭在桌上,自己吃。”
宋奚起身便压在贾赦身上,“谁说吃饭,我指吃你……”
一场折腾之后,贾有些疲乏的趴在榻上,一动不动,由着宋奚用丝帕擦他额头上的汗。
“我弄不懂,你为何要装糊涂,仅仅就是为了放松宋云对你的防备?”贾赦问。
宋奚手顿了一下,接着道:“算是吧。”
“算是,那必定是不是,和我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从那次和他喝酒之后,便开始装不正常。而你二哥每次都很探究的来探望你,却对你如此夸张地装糊涂样子,未有过怀疑,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贾赦细问。
宋奚笑着拍拍贾赦的脑袋,“真不愧是我大周第一什么来着,”
“狗仔。”
“什么狗崽,我看你就是每个人肚子里的虫,应该叫虫崽更好。”
“呸,意思不一样好么。”贾赦白他一眼,接着反应过来,指了指宋奚的鼻子,让他今天一定要说清楚。
宋奚:“也没什么,还记得道姑给你的那包药么,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