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缎帷裳?”贾赦问。
猪毛惊讶地点头。
贾赦冷笑,没想到王子腾这人还挺难缠不识趣儿的,追上来了。贾赦便让猪毛不必理会,照旧回府便是。
车到了荣府后,便从侧门入,在二仪门处方停下。王子腾的车则被拦在了外头。荣府的看门小厮忙问里头的人是谁,听对方自报了家门后,小厮才让进。因王子腾是二房二太太的亲戚,遂也有人主动跑去通知贾政和王夫人那边。
等王子腾下车的时候,贾赦已然进了荣禧堂。
王子腾就迈着大步,脾气暴躁的在后面追。
秋桐见到王子腾,刚张嘴发声通报,人已经闯了进去。
“贾恩侯你什么意思,今天便跟我说明白。”王子腾进屋后也不坐着,背着手,戾气十足的在屋中央徘徊。
贾赦坐在上首位,斜睨王子腾一眼,没说话,端着茶喝。
丫鬟冬笋提着刚刚从贾赦手里接来的桂花糕,因为有王子腾在,她不太敢发声,故而用询问似的眼神看着贾赦。
“给二丫头的。”
冬笋一听大老爷如此关心女儿,不自觉的就弯起嘴角,她红扑扑的鹅蛋脸上随即就泛起一对浅浅的酒窝儿。她应了一声,便把那串儿装着桂花糕的纸包捧在胸口,欢欢喜喜的告退。
冬笋往外走的时候,注意到王子腾人徘徊走向西边儿,她就选择从东边儿走。
王子腾只走了半圈儿,转身回来。尽管他目视前方,但贾赦却发现余光却一直跟着冬笋的身影走。
贾赦还注意到王子腾看冬笋的时候并不是再看冬笋的脸,而是身体,更准确的来讲,应该是胸部附近。
冬笋是个平胸。
贾赦立刻喊春柳给客人上茶。
春柳今天刚十七,身材妖娆,原本是在贾赦房里伺候。贾赦嫌她心思多,总是有意无意的做一些多余的事情,便打发她到屋外伺候。
此刻春柳一听老爷吩咐她可以进屋,立马热情起来。她赶忙应承,片刻后便扭着腰肢端茶进门。她娇羞颔首去给王子腾换了茶,而后便立在门口附近待命。
贾赦见王子腾只瞟了春柳一眼,便神色淡然地端着茶喝,心下明白了几分。
“你下去。”贾赦打发走春柳,转而看着王子腾,“巴巴地追过来,要说什么?跟我撒火,讲规矩,还是想打人?”
“我——”王子腾的心事全被贾赦说中了,竟一时脑子空白,他蹙眉片刻,马上整理好语言,“刚才在街上,你对我那般无礼,还不许我追来好好和你评理了?贾恩侯,你当你是什么东西,欺负完我妹妹妹夫,便想骑到我头上,真当我们王家没人了么!”
“这话说得,你在这活得好好地,你妹妹也在荣府活蹦乱跳的,我怎么会以为你们王家没人。”贾赦反问。
“你——”王子腾气得脸登时就红了,拍桌而起,凶狠的指着贾赦,“贾恩侯,你而今嘴巴倒是伶俐了,少跟我在这绕圈子咬文嚼字,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没了爵位!”
“爵位没了就没了,我也无所谓。但你说你有能耐让我没爵位,我不信!”贾赦说罢,还故意挑眉对王子腾,“有种你就写本子参我。”
“好,这可是你说的,回头可别哭着跪地求我收手!”王子腾无法忍受自己竟然被贾赦藐视了,他气得狠狠握拳,便暗下决心一定要弄得贾赦跪地求饶,让他明白得罪自己的下场。
贾政这时候赶了过来,他本来一直在荣禧堂等贾赦回来,刚刚天晚了他就回去先和王夫人吃饭,谁知就这么一会儿,王子腾也来了,屋子里还是这等尴尬地场面。
贾政还从没见王子腾这副模样过,脸色赤红,手握着拳头,一双眼带着一股子杀人的狠劲儿。
“这是……出了什么事?”贾政茫然的看贾赦一眼,又看向王子腾。
王子腾指了指贾赦,撒火对贾政道:“你自己去问你的好哥哥!”
贾赦漠然脸,“没事。”
贾政只好又看向王子腾。
王子腾已经被贾赦这副无所谓的冷漠态度气得要疯。他这什么意思,好像刚刚那一切只是他无理取闹一般,明明最开始就是贾赦先挑唆!
王子腾啪的拍桌起身,怒气冲冲的对贾政道:“无话可说,告辞。”说罢,他就迈着大步匆匆离开荣禧堂。
贾政连忙要去追,奈何王子腾身子走路太快,他没追上。
贾政无奈之下,只好回身来问贾赦经过。见贾赦不说,他也气,不过因想到今天尚有事有求于他,贾政才耐着心思继续留下。
“他是武人,性子向来是直爽粗暴,有什么说什么,大哥你别见怪,回头咱们准备点东西,去给他道个歉便是,毕竟咱们两家是亲家,他不好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