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事儿你得好好查查,找到真凭实据,别冤枉错了人。”
自古以来,但凡牵涉到储位之争,那必将是一场惨烈的血斗。
贾赦再不多言,自己给自己倒茶喝起来。
十五皇子年纪轻轻,若早在四年前就已有城府,它日渐渐成长起来,必定十分难缠不好对付。这样的人若是跟宋奚站在一条线上倒还好,不是的话,宋奚就要跟他亲手交出来的徒弟过招了。毕竟他不支持十一皇子的话,便必定站在十五皇子这边。
宋奚见贾赦从抛出问题之后,直接跳过了答案,转而来劝他,便知道他已经猜明白一切了。他冷眼看着贾赦露出一脸无聊之状,然后无趣的又倒了杯茶要喝,宋奚立刻伸手拦住了他。
贾赦端着茶一愣,便见宋奚已经从他手里夺走了茶杯。
宋奚忽然有些坏意的勾起唇角,目光灼灼看着贾赦,接着便将杯沿那里刚刚被贾赦饮过的地方,贴在了自己的唇边。
流氓!
贾赦直到回了荣府,脑子里还是时不时地冒出这两个字。
没有动手,实实在在的占他分毫便宜,却让他有种被占尽便宜的感觉。贾赦觉得这个亏吃得很亏,回头他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宋奚吃瘪。
在心里记下这笔账后,贾赦便应了贾母的传话,来见他。
元春正在贾母身边侍候奉茶。贾母刚端了茶到手,见贾赦人来了,忙对元春点头。
元春便颔首快步走到贾赦跟前,跪下了。
“多亏伯父蹈锋饮血,及时将消息递出,救了侄女儿和那些待选姑娘们的命。”元春说罢,便认真诚挚地给贾赦磕头。
贾赦坐下来,等着元春把头磕完了,便笑着叫她起身,打量这屋里也没有外人,便问贾母对于元春的婚事可有什么打算。
元春一听这话红了脸,忙要告退。
“你走什么,而今闹出这么大的误会,就怕再折腾了,别觉得羞愧,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就是。再不济,你真不好意思,就叫你家丫鬟抱琴转述也可。”贾赦道。
元春颔首,害羞地点点头。
“齐王的事儿的确不好,但你也别因此胆怯过分,这天下间还是正经过日子的好男人多。再有后半辈子的事儿,你也不能全凭我们这些长辈摸瞎给你找,说说你想要找个什么样脾性的人,我们依此从中筛选。”贾赦说罢,看向贾母。
贾母满意的点点头,道就该是如此,便让元春说说。
元春涨得脸通红,终究说不出口。贾赦便叫她告退,一会儿等他走了,让她再打发抱琴来给贾母说。元春心怀感激,羞涩应承,这才去了。
贾母侧身子,正经面向贾赦,“你怎么忽然操心起大丫头的婚事了?”
“也不忽然了,因她的亲事闹出多少幺蛾子,出了麻烦还不是我来处理。不如赶紧找个正经合适的人家定下,也省得有些人再心怀叵测,还想在她这门亲事上打什么歪主意。咱们家的女儿用不着高嫁,受他人脸色,一辈子活得顺顺当当就好。”贾赦说罢,问贾母何想。
贾母点点头,她从齐王一事上已做了反思,人不可太贪心。眼下有老大这么出息的儿子做家里的顶梁柱,她若再贪图太多,只怕连佛祖都看不下去了。元春这丫头哪儿都好,便是在宫里养的有些野心了,好在这次齐王的事儿闹出后,令她狠吃教训反思了一通,估计会改性子,想求个平和稳定的。
“老二夫妻靠不住,这大丫头的亲事还得你来多把关才好。”贾母说罢,便嘱咐贾赦只管找个人品过得去,知道上进的孩子定下便可。续弦也无碍,但必要无子才行,毕竟元春出嫁,是以他们荣府的荣耀和门第,并非只靠着二房,尚应该能找个还算可以的归宿。
贾赦便将他看中的人选魏清东说给贾母听。
“人家是初婚,年纪比她小三岁,倒不碍什么。为人稳重,是个可堪大任之人。家世也不错,也算是世禄之家了,父亲就在山东做提刑官,两个兄弟也都争气领了官职做。但此事只是我心里有意罢了,尚没有跟人家提,也不知道他是否有什么中意的姑娘。”
“你说这孩子做什么的,仵作?那不是要摆弄死人的活计么。”贾母蹙眉,多少有些忌讳和嫌弃。
贾赦:“没他们,死者何以伸冤?人家正经凭本事干活,堂堂正正,可比那些只吃祖产的无所事事的蛀虫强多了。”
贾母沉吟:“你容我再想想。”
“倒不着急,毕竟眼下还不到议亲的时候,一切都要等到年后。”贾赦说罢,便让贾母多问问元春的意思,回头他会叫人把魏清东的具体情况说给她们。
贾母连连感叹贾赦有心,老二夫妻两个合起来都比不过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