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知道自己现在没脸了,可事关元春的婚事他不得不开口,遂质问贾琏:“你说的是可是礼部尚书倪永昌的二子,那个粗鲁野蛮毫无规矩可讲的倪元魁?”
“闭嘴,谁许你如此诋毁人家。”贾母厉声道。
“母亲,您该不会是想让元春嫁给那厮?不行!他可是娶过老婆有过儿子的人,人长得还丑,元春嫁给他哪比得上做北静王侧妃风光!”贾政不忿道。
“你个混账东西,竟然还想着把女儿送王府去受罪,你怎配为人父!贾存周,我对你的太失望了!元春是我养大的,她的婚事自有我做主,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说话!”贾母见贾政执迷不悟,还想把元春弄到北静王府去送死,就气得头晕脑胀,胸口直喘。他这个二儿子是真糊涂了,亏她前段日子还一心想着向着他,琢磨着弯弯道子想扶持偏袒一下二房。
真的太让她失望了!原来菩萨心的二儿媳是个心思歹毒的恶妇,厚道文雅的老二是个不明世道的伪君子。
贾母深吸口气,慢慢地闭上眼,两行泪哗地流了下来。
“琏儿,以后家里的事全由你做主,任何人不得造次。好孩子,你放开手脚去做。若谁敢有怨言,就叫她到我跟前来,我老婆子好好跟他们说道。”
贾母特意说这一句,很明显,从此二房任何意见都不得有,有什么就受什么,这是在彻底贬斥了二房的地位。
贾政呆呆地看着贾母,那些话令他心抖。老太太的心好狠啊,她这是彻底架空了二房,再不把二房看在眼里了?贾政双腿一软,噗通跪在贾母跟前。他一大老爷们,眼里竟不争气的泛出泪了。
“你下去,我不想见你。”贾母叹息的语气中参杂了太多的失落和失望,十分沧桑。
贾政还要说话,被贾母会瞪一眼,满肚子怒火委屈只能干憋回去。讪讪磕头之后,这就退下了。
贾母哭够了,哀求的拉着贾琏的手,跟他道:“今儿个的事儿是他做的不对,到底是你二叔。你这孩子最懂事,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他一般见识。唉,你以后多少留些面子给他吧。”
贾琏应了。
“瞧老二夫妻是那副样子,我的宝玉可怎么办哟!”贾母哭的时候故意偷看一眼贾琏,希望他能因为心疼自己而答应再次照顾宝玉,然而贾琏除了尽责的劝慰她几句外,只字不提宝玉一声。
到底是伤了他的心,而自己也没脸再开口叫贾琏去照看宝玉了。看来是宝玉那孩子没福。
罢了,只要自己一天不死,两房就必要住在一起。只盼着自己能长命百岁,护到宝玉长大有出息的那一天。
贾琏随后打发唠叨不停地贾赦,才回房。
静芯早听说贾琏被老太太和两位老爷留在房里嘀咕了好一阵。估计是有事儿发生,一直忧心。总算等到贾琏回来了,见他只字不提别的,只言笑说些有趣儿的事儿。
静芯有点担心,微微抿嘴问他,“有是不是什么不顺心的事?都可以和我说,我是二爷的妻子,理应分忧。”
“都是些小事,何必烦劳你。”贾琏笑了笑。
静芯笑:“不烦劳,我每天有用不完的精神呢。”
“能有什么,就家里那点事,二叔那边总不省心。若非《大宋律》条例规定,祖父母、父母在者,子孙不许分财异居。我何必留在这,眼瞧着那些人胡乱折腾,”贾琏握住静芯的手,“抱歉没能给你简单的生活。”
静芯抿嘴笑:“原来爷是担忧这个,这有什么,荣府才只两房人,关系还算简单呢。我姐姐嫁到张家,五房人,每天张眼就是事儿,那她一样应付得来。我这边不仅容易很多,而且公公婆婆都待我极好,老太太是慈祥和善的人,也疼我。我们妯娌之间相处更是和乐,我和大嫂子关系也好,跟姊妹们更是谈得很来。就是二叔二审那边麻烦了点,却也没什么的,二爷都替我挡了。这样神仙日子要不知足,我会遭报应的。”
“不许胡说!”贾琏点点静芯的额头,“看来是我眼光好,找个好媳妇儿,容易知足。”
“是老天爷眷顾我,叫我有幸碰见了爷。”静芯靠在贾琏怀里,灿烂笑。
丰儿冲进门来,见状忙转过身去要避讳。
静芯见状道:“可有急事,快说!”
“薛家来了人,说薛大爷病重,怕是不中用了。”丰儿道。
“病了?”贾琏略微惊讶,薛蟠前些日子买草莓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没见任何病征,这才几日就要死了。
“二爷快去瞧瞧,薛兄弟这人呆是呆了点,但有股子单纯的憨劲儿,极为敬重你。这些日子他时常派人送些精致的吃的用的过来给咱们,挺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