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物欲纵流,一个人想要自始至终坚守本心实在太难太难。
都说三岁看将来,万易名这会儿都几个三岁了,性格和做派基本都已经固定下来,像他这种面对各方压力都不会轻易动摇的心性,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只是眼下万易名虽然擅长交际,可却也有点少年心性,比起一个非要跟他说英文的外国新朋友,他还是更喜欢跟熟悉的弟弟妹妹们玩儿。
再说了,伯尔曼终究还是跟十月的关系更近些,如果自己太主动,岂不是让他尴尬?
这么想着,他就去找无忧他们了。
无忧学习骑马也有两年了,这会儿早已经能够骑着漂亮的小马驹子到处溜达,并不用什么人保驾护航。
见万易名总是跟着自己,她非但不感激,反倒有些束手束脚的不耐烦,便一扬马鞭子道:“你去跟别人玩儿吧,我自己跑两圈儿。”
说着,也不管万易名听没听,直接驾马溜溜达达去了另一处专门跑马的场地,一人一马就撒了欢。
万易名没奈何,只得去教安琪。
安琪典型偏科,对于文学类、艺术类的完全是触类旁通、一点就透,半点不用人操心,可就是没长运动这根筋。
不要说骑马这种极其需要技巧和肢体配合的高难度运动,就是学校的体育课上,她也是老师的重点关照对象,一个不小心就能不及格的那种。
当年学骑马,安琪比无忧早大半年下手,可这会儿无忧小丫头都够资格参加业余比赛了,她还跟截木桩子似的僵硬。
万易名又打马过去指点她,可说来说去嘴巴都干了,安琪还是老样子。
他也是无奈了,抬头瞅一眼那边带着伯尔曼到处玩的十月,扬声让他们过来,一群人凑在一起研究、说笑。
这一堆孩子里,就只有无虑还因为年纪太小的缘故不能上马,他倒是也耐得住,就巴巴的跟着姐姐到处跑。这会儿无忧在里面跑马,他就坐在爸爸怀里跟着,倒也十分乐呵。
无忧跑了几圈,微微出了点汗,觉得非常畅快,又过去跟爸爸撒了个娇,顺便亲了亲弟弟肉嘟嘟的小脸蛋,十分满足。
然后一抬头,就见安琪被几个小伙子丢在一旁,显得有点尴尬。
她眉头一拧,跟任栖桐说了声就骑马跑过去,走近了就朗声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紧靠着十月的伯尔曼正陶醉呢,冷不丁的被人打断后一抬头,看见一身骑马装的无忧英姿飒爽、神采飞扬,端的是高贵冷艳,就又开始脸红心跳,想凑过去跟她说话。
哪知无忧根本不搭理他,只是问安琪,“安琪姐姐,你怎么不跟他们玩儿啊?”
安琪哼哼一声,有点窘迫,又有点少女的气恼,说:“他们玩儿他们的,我才不跟他们一块玩!”、
说着,竟掉头要走。
无忧还没怎么着呢,十月先道:“安琪,你不要到处跑,很危险的。”
就见安琪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气鼓鼓道:“你们骑术好了不起么?哼!”
十月一下子给她堵得没了脾气,想解释却又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就这么呆在原地。
无忧冲他做了个鬼脸,一夹马腹跟上,跟安琪齐头并进之后突然小声问:“安琪姐姐,你不喜欢十月啦?”
安琪一僵,脸几乎要滴下血来,慌忙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胡说!”
无忧却不以为然,摇头晃脑道:“哼,都欺负我小,那你到底还喜不喜欢他嘛!”
几个孩子打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的,这几年渐渐大了,很自然就生出几分感情来,无忧小小年纪都能看出,更别提双方家长。
两边的大人偶尔聚在一起,也会隐晦的提到这方面的事。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往上数两代人都有交情,门第匹配,家里也没什么不好的人和事,两个孩子也都很好,如果最后真的能走到一起,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不过眼下孩子们还小,家里人虽然愿意,却也从不主动撮合,以免日后不成,见面尴尬。
常年相处的女孩子间总要说点悄悄话,被无忧问急了,安琪咬咬牙,小声道:“我总觉得,十月不喜欢我。”
无忧立刻瞪圆了眼睛,大声道:“怎么可能,安琪姐姐你这样好,十月对你那么温柔!”
安琪被她这一嗓子吓得够呛,脖子都要红透了,忙伸手去捂她的嘴,说:“不要喊啊,羞死人了!”
无忧连忙举手、眨眼,真是可怜又可爱。
等安琪松了手,无忧喘了几口气又不以为然的说:“要是不确定的话,你干脆就去问他呀,爸爸说的,人总要直面感情!”
任栖桐是个女控,冼淼淼对两个孩子也十分心疼,只要不是违反社会道德和法律的事情,一般不会干涉,所以几年下来,无忧越发的有女王范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