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淼淼听后顿时心思翻滚,既感动于老爷子的用心,又觉得压力之大,大于泰山!
尚云清也是心情复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想当年,就是对小妹都没这么着。”
他口中的小妹就是冼淼淼的妈妈,尚云璐,当初也曾半执掌过一段时间的璀璨。
听了这话,冼淼淼先是一惊,随即就想明白了:老爷子不将人脉给尚云璐,并非对她不满意,也并非忌惮外姓人冼笠然,只是当年他毕竟也才六、七十岁,对做大事的人而言还正当年,自然没必要那么着急,所以只是拿尚云璐当未来的继承人培养着。
眼下冼淼淼起来了,老爷子也年过八旬,说得不好听一点,这已经是个随时可能去天上地下报道的年纪了,所以他不得不早作打算。
现在替冼淼淼引荐,一来自己还能撑几年,可以帮忙指点一二,确保她真正站稳;二来毕竟人走茶凉,人一旦没了,生前的一切也都做灰,可眼下他还在,那些老友和老友的后代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对冼淼淼本人并不怎么重视,想必也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应援一二……
对冼淼淼,尚清寒可谓做了一切他能做的事,任谁也不能不动容。
想明白之后的冼淼淼当场红了眼眶,只是顾忌到大好日子不敢掉泪。
尚云清看着被数盏灯照的恍如白昼的巨大庭院,再看看外面渐渐驶入的车辆,百感交集道:“生老病死,不过是自然规律,你越这么着,老爷子就越放心不下。索性他眼下也没怎么着,照样龙精虎猛的,你要真感动,就好好将他给你的一切发扬光大,比什么都强。”
冼淼淼吸吸鼻子,低低的嗯了声,又偷偷的去补了妆。
现在回想起来,可真是感慨万千,要搁在一起,真是打死她都不相信小舅舅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两人在窗边站了许久,任栖桐才被十月拉着手过来,两边相互打了招呼,冼淼淼就往他身后看了看,“外公呢?他跟你说什么了?”
“就在后面,”任栖桐说,又笑了下,“嘱咐我要好好对你,不然就要打到意大利去。”
冼淼淼噗嗤一笑,也不问他这话到底是不是老爷子说的,转身跟大家一起往门口迎宾去了。
这几次每每回老宅,老爷子都会让任栖桐跟着,然后每次必然找他密探,有时候几分钟,有时候甚至能长达半小时,说的究竟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尚志已经决定调任到子公司,目的地和职位都确定好了,只等年后就出发。暂定调任期为两年,中间如果没有重大失误的话到期回来述职,如无意外会至少升两级,有突出贡献的话待遇自然更加优厚。
此时冼淼淼大权在握,尚云朗一家也是孤立无援,她自然不足为惧,因此并没有任何诸如“趁机将尚志扣下,老死外面”之类的打算。
觉察到她的诚意之后,尚云朗对她的敌意自然小了很多,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公开叫板,看到这一切的老爷子更加欣慰。
家和万事兴,他不怕子嗣不丰,就怕后辈忘了自己的初衷,不积极投身事业,反而热衷勾心斗角。真那样的话,不用旁人来杀,他们自家人就先能把自己从内部拆分的土崩瓦解!
第156章
几个小辈去门口迎宾, 老爷子在里面招呼客人,一时间气氛十分热闹。
这两年形势逐渐明朗, 眼见着冼淼淼就是铁板钉钉的下一代继承人, 宾客们对她非常热情, 尤其是当着老爷子的面,各种溢美之词汹涌澎湃, 挡都挡不住, 两个长辈难免沦为陪衬。
尚云清父子倒还好,向来心思不在这上头,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觉。况且尚云清跟冼淼淼早已达成固定合作关系, 算是同进退, 一方好了另一方才更好, 自然不会拆台。
尚云朗也有点想开了的意思,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 只要儿子能保得一世平安富贵,他也就认了;倒是隋怡,总是意难评, 不仅跟冼淼淼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 偶尔隔着远了,也时不时用各种怨念、阴毒的眼神等她。
也不知隋怡从哪儿打听或者干脆就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她竟坚定不移的认为尚志下放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是冼淼淼一手导演的,最终目的就是想害他们这一支绝后。
得亏着冼淼淼不知道她的内心想法,不然一准儿冷笑:我好心好意反被当成驴肝肺, 既然如此,不做点坏事儿还真是对不起您的心!
今天晚上来的人很全,基本上跟老爷子交情特别深的朋友都拖家带口的来了,还有尚云清、尚云朗和冼淼淼个人的一些个比较稳定的交情也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