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算完,尚云清就已经捂着脑袋喊停:“得得得,你们要多少我就给多少,快别给我算了,听着就肉疼!”
电影烧钱真不是盖的,以前拍电视剧的时候,他跟冼淼淼两个人投资,每个人最多也就掏这些钱;这会儿改成三方投资了,特么的一个人还是拿这些钱,甚至听那个意思,还有可能不够!
冼淼淼咯咯直笑,也就真的不说了。
这还只是前期的,关键牧归云这人的风格很有特点,特别擅长运用灯光和比例分割,拍摄非常细腻,最喜欢一个镜头不厌其烦的拍几十遍,偶尔灵感迸发了二话不说就重拍……
一句话,这是位烧钱的导演!
牧归云出身书香家庭,非常温文尔雅,热爱摄影,个人有文学和导演的双重硕士头衔,还曾在国内几本比较权威的文学杂志上发表过文章,是远近闻名的才子。
他跟李怀的性格、作风截然不同,但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却如出一辙。
李怀的情绪起伏比较大,喜怒皆形于色,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欣赏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给你夸出花儿来,可要是一旦对什么事情有意见,当着媒体都敢骂。
牧归云就很不一样了,除非你真的触及到他的底线,否则很少能听他说个脏字,一般人都喜欢跟他打交道。
只是这位牧先生有个比较强的原则,就是片场他说了算,哪怕你掏钱的是大爷,也不准指手画脚,不然他立马就能温柔的跟你说“我不拍了,谢谢”。
可以看,可以问,可以说,但绝对不能强行干预,这就是牧归云的底线。
除此之外,在其他问题上,牧归云还是非常重视别人的意见的,就好比现在。
《相片》的女主角是冼淼淼早就敲定的,而牧归云本人对仇茶的演技和细腻的表演风格也比较推崇,因此并无异议。只是在其他角色的选择上,他想跟对方商量一下。
“我也正为这事儿头疼呢,尤其是摄影师和秀芝丈夫两个角色至关重要,我都纠结了多少天了,”冼淼淼笑着说,又亲自帮他倒了一杯水,“您有什么主意么?”
牧归云的生活习惯很好,男人中少有的滴酒不沾,甚至就连咖啡、果汁等加工后的饮料也很少喝,专注清水三十五年。
他欠身接过水杯,道了谢谢,轻轻抿了一口才说:“您说的不错,这两个角色的重要性不亚于秀芝,一个闹不好,可真要满盘皆输。”
然后他稍稍停顿,见冼淼淼只是点头表示赞同,并没对人选问题有更多提议后,才道:“秀芝丈夫的角色先不说,倒是摄影师,我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您也忒客气了,”冼淼淼就笑,示意他不必拘束,“您是导演,合该对角色选拔有提议和决定权,我也不是那些打肿脸充胖子,不懂装懂的,但说无妨。”
听了她的话,牧归云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因为毕竟是冼淼淼这边拿钱,说到底,她对剧组一切成员构成都有一票否决权,哪怕牧归云满意,只要她皱皱眉头,最后都可能不成。
虽说他早就听说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士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很舍得放权,说白了就是挺愿意当甩手掌柜的,可毕竟耳听为虚,牧归云实在不敢赌,只好见面后慢慢试探。
他知道自己在剧组开一言堂的习惯可能对国内外绝大多数投资方而言都很难接受,前期说好后期反悔的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也就是他名声不大显的缘故了,所以他宁肯丑话说在头里,哪怕真没法儿合作,现在散伙也好过开机后麻烦。
说来不管是投资方还是导演都想自己做主的想法也不难理解,前者毕竟是拿钱的,任谁掏出去那么多钱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过问,那是钱呢!谁家也不是开印钞厂的,万一要是赔了可不得哭死?就是最笨的办法,放到银行里存定期,一年还老大一笔利息呢!可一旦开了机,这些美丽的钞票就跟被扔进焚化炉里似的,嗖嗖嗖就烧没了。
再说导演,其实本质上就是给投资方打工的,可同时他们也是产品的缔造者。尤其是对这种电影这种艺术品,大家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要是投资人那些外行硬要掺和,不仅打断思路,甚至有可能让整体效果大打折扣,最后出来的作品不伦不类,所以是个导演都是打从心眼儿里不乐意听别人摆布,只是大部分人屈于金钱的压迫不得不弯腰低头罢了。
冼淼淼是难得的实在,牧归云也不墨迹,当即就把自己心仪的人选说了。
“想必您也知道我喜欢摄影,几年前还跟咱们娱乐圈的几位同好组了个业余的摄影协会,一年几次的聚聚,里面有个演员,演技是不用说的,可有一点,他长的确实不好说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