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是天生就会什么的,说句不好听的,咱们这些人前面一二十年松散惯了,刚一上来,怕是做什么都不中用,可好歹行不行咱都去试一把……我看你爸还是挺疼你的,哪怕你做个样子呢,他心里也有个指望,只要他力保你,还有什么做不成呢?”
裴星来抱着胳膊冷哼一声,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他才不管我呢,把我丢出几年,统共才打了几个电话啊?不是训就是骂的,哼,我姐才是他的宝贝呢,我算什么呀,就是路边垃圾桶里捡的!”
要不是时机不对,冼淼淼这能当场笑出来,可转头想到自己,她就又顾不上笑了。
“你也别在我跟前说这个,”她叹了口气,“你说你爸不疼你,可你再瞧瞧我,我,我连个家都没了。”
说到这里,冼淼淼也是悲从中来,眼眶微红,里面微微泛着点泪花。
平时当着公司员工和尚清寒的面儿,冼淼淼就是心里再苦也不敢表露出什么来,可她是真难受。
疼她的妈妈没了,爹又是这个样子,两个舅舅一个是敌人,一个还不知道能指望什么,外公又这么大年纪了……
虽说她在某种程度上知晓未来,可毕竟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这金手指还能依仗几天!
外人都看着她风风火火,狐假虎威的,今天斗倒这个,明天整死那个的,多么威风,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除了外公,没人真正信任她,就连冼淼淼自己也着实没底。
她以前毕竟没有做过,对什么都是全然陌生的,甚至一切都不给她摸索着慢慢来的机会!
时间不等人。
她就像一只还没学会走路就失去了几乎一切保护屏障的鸭子,恐惧,害怕,无助,可却不得不踉踉跄跄的往前跑,哪怕脚下踩得全都是刀刃。
她现在就只能闭着眼睛往前跑,凭着一股有今天没明日的劲头往前跑,就指着这股冲劲……
万一什么时候她败了,或者干脆这股冲劲儿也消散了,她绝对会死的很惨!墙倒众人推,大舅舅,冼笠然!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什么办法也没有!
原本是安慰裴星来的,可到最后冼淼淼自己却委屈起来,而裴星来联想起回国之前看的新闻,瞬间就觉得其实冼淼淼真的比自己更惨……
第24章
酒吧主人早就闻讯赶来, 已经指挥人收拾的差不多了,见冼淼淼他们回来,表情也是挺一言难尽。
说什么呢,这些都是他的老主顾, 平时也没少照应了,按理说偶尔闹一下也不算什么,但这次貌似闹得忒过分了, 连吧台都要重做,中间还不知要歇业几天。
裴星来虽然总惹祸, 但跟家里真正闹翻以前,裴老板真的从来没在金钱方面委屈过他。他也不墨迹, 当即丢给老板一张卡, “该多少是多少,你看着刷。”
老板还没开口, 冼淼淼就先笑了, “你一张卡刷爆了能有多少?不吃不喝了啊?而且这事儿起因也在我, 也算我一份。”
裴星来现在就是一无业游民,家里人给点儿花点儿,偶尔出去赛车、打牌什么的赢个万儿八千还不够他折腾一回, 试问这种背景下能有多少钱够人家刷?
游小楼也想掺一脚, 冼淼淼和裴星来异口同声制止了, “有你什么事儿啊!”
最后,终究是冼淼淼和裴星来各半。
三个人跟酒吧老板说了几句话,见都四点多了, 也收拾收拾要走。
游小楼顺口问裴星来住哪儿,后者虎着脸说了个酒店名儿,还气鼓鼓道,“我才不住他家呢!”
游小楼就直剌剌地取笑他,“得了吧,还不住人家,你花的还不全是人家的钱?”
说完,也不看裴星来满脸通红,又转头问冼淼淼怎么处理。
冼淼淼揉揉眼睛,摆摆手,“睡不成了,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收拾收拾就该去公司了。”
游小楼也说要去公司,然后旁边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纨绔子弟裴星来突然就局促起来。
原来不知不觉中,大家真的都变了很多,现在两个姑娘都像模像样的开始搞事业了,可他自己……
*****
冼淼淼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可没承想,第二天早餐时她例行刷手机看新闻,浏览到国内板块的时候一口牛奶差点没喷出来:《富二代聚众闹事被拘,深夜大闹警局》
新闻照例是图文并茂,造型和颜色无一不张扬的超跑停在局子外面那一堆低调又朴素的警车堆儿里别提多么显眼和富有戏剧性了。还有不知聚会上哪个脑残把冼淼淼提醒大家别往外传的话例行当了耳旁风,将裴星来跟人打架打的一片狼藉的现场照片传了出去,也跟着见诸报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