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冼淼淼已经知道尚云清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花花公子,也一直没太往心里去,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简单。至少这位小舅舅,应该远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简单的人物。
尚云清一听,一口芒果险些喷出来,“哇,你不要说的这样暧昧,感觉好像我强暴了他似的。”
冼淼淼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仰着下巴,努力俯视他,“说不说?”
越含糊其辞就越证明有情况。
尚云清失笑,摇摇头,伸手把她的脑袋往下掰,“得了吧,青白眼都翻出来了,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也算他的长辈吧,尊重一下难道不应该?”
“你少来啊,”冼淼淼一把挥开他的手,眯着眼睛道,“有你这样的长辈么?换我早直接揍上去了,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跟外公告黑状了啊!”
“不是吧?!”尚云清顿时大惊失色,表情浮夸,“玩儿这么大?”
“嗯呐,就玩儿这么大,”冼淼淼冷笑一声,“怕了吧?”
别说,尚云清还真是怕。
这辈子他就怕两个人,唉,两个半吧,一个是他亲爹,一个是十月,还有半个就是眼前的冼淼淼。说半个,是因为这姑娘平时总跟他打打闹闹的,很少来正经的,可一旦那半儿正经的冼淼淼冒出来,他还真是有点怕。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忍不住感慨,这哪儿是外甥女啊,简直就是半个爹嘛!
尚云清偷偷瞟了一圈,见老爷子还在跟任栖桐说话,小十月也很投入的看着卡片书,这才示意冼淼淼跟他一起往隔壁茶室去,这才缓缓道来。
很少人知道杜笙好赌,而且数额十分巨大,一晚上输赢几百几千万都是常事。
有过赌博经历的人都知道,在输赢揭晓前的那短短几秒钟内,你可以感受到可能一生都不会有的终极刺激,而绝大多数的赌徒就是被这种强烈的刺激感吸引,一辈子都拔不出来。
杜笙是只追求赌博的刺激,可尚云清不同,他年轻那会儿跟现在的任栖桐差不多,爱好广泛,尤其爱好刺激,基本上实际上各种看上去酷似作死的极限运动他都尝试过。
只是任栖桐比较理智,参与的都只是运动项目而已,但尚云清不同,他玩儿的东西更深更黑,在外人看来差不多就是疯子的游戏。
而在寻求刺激的过程中,尚云清难免也会去赌场,甚至一度还是赌场的常客。
比起杜笙纯粹靠运气,尚云清的方式方法就高级多了,甚至他的赌技相当高超,当年在特定的圈儿里也是个颇有名气的人物。
不同于杜笙基本上每周,最少也会半月去一次赌场,尚云清并不固定,有时候一连几天泡在那儿,夜以继日的玩儿,玩腻了就走,一走几个月,无聊了就再回来。
那时候的尚云清是一个真正的浪子,他游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看似对什么都感兴趣,可实际上,没有任何事物能留住他的心。
他出手阔绰,不计得失,技术又好,耍起来格外好看,时间久了,还有人专门跑来看他赌,其中不乏寂寞空虚冷的贵妇。这么一来,尚云清也算是变相给赌场带客,又因为从不赖账,信用等级优越,那边的人对他也格外客气。
赌客嘛,总是输多赢少,尚云清也不例外,只是他也不在乎,就算偶尔手气好了,也是见好就收,不会从赌场拿走太多钱。
因着这个,赌场老板越发对他另眼相看,因为每次都能控制住贪欲的人,这世上可真不多。
三两年下来,尚云清和几家赌场的幕后老板也混了个脸熟,还跟其中两个为人比较地道的成了挺不错的朋友,三不五时的聚在一起喝个酒什么的。
然后有一次,尚云清就碰见了杜笙。
那会儿他们彼此还不知道对方是干嘛的,赌场如战场,进来的就没了高低贵贱,该杀就杀,没人会因为你是天王老子而不敢赢你。
也不知怎么的,尚云清就跟杜笙对上了,两人一把接着一把,最后同桌的人都撤光了,赌桌周围人头攒动,都在看他们赌。
杜笙已经输红了眼,带了两千七百多万,输的就只剩三百万不到,而尚云清眼前的砝码都快堆不下了。
他脑袋上全是汗,因为高度兴奋高度紧张,一张脸也涨的血红,两只眼睛好像都要爆出来。
又一轮过后,杜笙手边就只剩了下二十万,尚云清却已经兴致索然,要走。
杜笙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对面的混账就这么带着自己的两千多万走了,就不同意。
尚云清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就笑了,“总这么赌太无趣了些,要不要玩儿个大的?”